不管怎么样,杨广交代的任务是必须要完成的,此时局面对他们不利, 事不可为不如先行撤退, 等过些日子再卷土重来。
石之轩强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 望向李情摇头道, “既如此,改日再来拜访大娘子。”
“想走?!”
宋智冷着脸, 一刀挥出,霎时如长虹贯空,锋利的刀芒在空中划过冰冷的弧度直劈向石之轩与祝玉妍二人。
于此同时, 宋鲁后发制人,挥刀跃起杀向树梢头!
石之轩猛地一把推开祝玉妍, 后者在空中后翻避过凌厉的刀锋, 险险落地。刚站稳身体, 祝玉妍只觉喉间一甜, 一丝嫣红的血液顺着唇角滑落。
刀峰去势不绝, 以开天辟地的气势直逼石之轩,后者忙弃了折扇,伸出双掌合力接住长刀。
血肉与兵器交接, 竟有火花四射!
下一刻,宋鲁飞至石之轩头顶,挥刀用力披下!
石之轩脸色微变,双掌抓着长刀猛地用力,深厚的内力侵泄而出,宋智不敌他内力深厚,手臂被震的发麻,剧痛之下,长刀脱手,整个人被石之轩打飞至几米外!
紧接着,石之轩飞快转身,抓着宋智的刀砍向宋鲁的长刀,兵器交接,兵戈之声炸响!
一触即分之下,两人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时候不早,石某改日再与两位切磋!”
石之轩冷笑着丢了长刀,他深深的望了一眼李情,眸中露出异样的神色,而后运气轻功,如蜻蜓点水般飞过几人头顶,俯冲而落,抓起祝玉妍后,几个挪移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叫他跑了!”
宋智恼恨的捡起自己的长刀,只恨武功不济,兄弟两人联手都没能留下石之轩,叫他轻而易举的逃了,后患无穷。
“大娘子,石之轩怕是记恨上你了。”
李情不在意的笑道:“我原也没惹他,他不也惦记上我了。”
只要她和宋缺一日没完婚,这些魔门之人便一日不会善罢甘休。
总不能为了叫他们满意,就取消婚礼吧?
只可惜宋家兄弟动手太快,没给李情发挥的余地,否则她还真想看看自己的武功能不能留下石之轩来。
宋智长叹一口气:“若是兄长在此,哪能如此轻易就叫石之轩跑了。”
宋鲁也郁闷的将刀插回刀鞘里,“算算时间,兄长也该出关了。”
婚期将至,兄长也该前来迎亲了。
宋缺啊……
宋阀的名震天下的少主,那位据说和梵清惠有一腿的宋缺……
李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对于宋缺各种的传言,她听得尽够了,对此早已看透,并无期待。
若非这场婚事对宋李两阀的政治意义重大,而且她不嫁宋缺便只能入宫当妾,李情还真不想成这个亲。
*
岭南,宋阀。
夜色渐深,西北侧的练功石室突然爆发出冲天的绯红刀光,似绚烂的烈焰瞬间炸开了练功石的石门,沿着地面呈直线气势汹汹灼烧开来!
耀眼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夜空!
瞬息之间,炙热的火红色刀光熄灭,在地面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被灼烧过后的炭黑裂痕。
“我儿刀法又精进了不少。”
宋家主闻寻赶来,望着几乎将地面劈成两半的刀痕,依稀还能感受到久久未曾平复的炙热刀意。他喜得摸着一把花白的美髯大笑。
宋缺将刀插回刀鞘,缓步从练功室内走出。
皓白的月光散落在他的肩头,宋缺浑身散发着凛冽迫人的锋芒,就如同他悬挂在腰间的那把身处刀鞘却盘旋着凌冽刀意的长刀,令人见而生畏。
“阿父。”
宋缺面色淡淡的向宋家主颌首,他先回了院子沐浴更衣,换下黑色劲装,穿上绣着淡金色花纹的窄袖长袍,才一身清爽的回到前厅。
“我儿这回出关的正是时候,再过几日便是你与李阀大娘子的婚期。”宋家主叹道,“太原与岭南相距千里,迎亲的队伍明日就要出发了。”
他原还担心宋缺赶不上婚期,没法与宋阀交代,这会儿却是正好。
宋缺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淡漠的神色好似神人般无悲无喜。
宋家主心塞的望着他浑然不在意的神色,这哪儿有一点要当新郎官的喜庆啊!
宋缺练的是天刀刀法,宋家主记得自己家的传家刀法没有断绝七情六欲的弊端吧?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宋缺的刀法越是精进,心中的欲念便越是浅薄,平日里就是这么一副面瘫的嘴脸,如今他自创天刀第九氏,在刀道一途上无人能敌,可人却越发沉默寡言连个声响都没了。
真不知道慈航静斋那位梵仙子看中他什么了,在他闭关这段日子还天天跑宋家堡外吹箫,呜呜咽咽听得宋家主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