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如焚(110)
平时两人说的话不超过十句,但这一晚,张格格就围在她身边转,确切说是围在饺子身边转,甚至把宋可儿都给挤走了,宋可儿只好去烤架周围忙活。
没多久,烤肉的香味飘来,饺子才开始不安分,在殷侍画怀里坐起来,“喵喵喵”地大叫,东张西望地干着急,张格格就在那儿“噢噢噢”地跟着叫,好像自己孩子被饿着一样,征询殷侍画意见,想给饺子喂肉吃,殷侍画就告诉她:“我给它带了零食。”
张格格从她包里拿出鳕鱼冻干,殷侍画教她怎么喂,就是要拿在手上给饺子啃,这样能让饺子借上力。
张格格只觉得特别神奇,照做,看饺子眯着眼大口地啃,啃得“嘎吱嘎吱”响,口水都沾冻干上,又喜欢又害怕地问:“它不会咬到我手吧?”
殷侍画摇头。
“完,看它这么吃我更饿了。”
待第一批肉烤好,可以开吃了,殷侍画还是不放心把饺子留屋里。
她依旧把它抱怀里,不得已,才给它几块不加调料的肉。而驰消一边围在烤炉处忙,一边时不时地来看几眼,就有人打趣说:“你们俩还真像小夫妻带孩子啊。”
因为肉都是现烤,慢慢才能将肚子填饱,众人就一边吃,一边说话,一边笑,吃完都九点多了。
张格格也终于不黏饺子了,张罗着和那些男生喝酒打牌。部分不参与的女生到别墅二楼看电影,殷侍画则和宋可儿带饺子去了间单独的客房,宋可儿才有机会rua一rua饺子,饺子也变得活泼,在床头柜与窗台之间上蹦下跳,殷侍画还要护着柜上的花瓶。
还不到一小时,驰消就过来了。
他悄无声息地推开门,殷侍画和宋可儿都吓一跳。
他竖食指,做一个“嘘”的手势,宋可儿压着声问:“你怎么来了?”他合上门说:“我偷偷溜开了。”
“他们就没发现?”
“他们都喝醉了。”
“嘶——这么快。”
看驰消来,宋可儿也就很有眼力见地不多待了,说:“那我去那边找她们看电影。”
她离开后,合好门,驰消逗了会儿饺子,就倚在床头打游戏。
殷侍画开始觉得困,饺子好像也蹦累了。殷侍画同样靠床头,歪着脑袋,枕在驰消的肩头小睡,饺子就窝在她怀里。
驰消于是关上灯,只有浅浅的月色从一旁没拉窗帘的窗户透进来,还有他手机屏幕的光。有时候殷侍画也觉得,自己和驰消像在带孩子。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
毕竟是在不熟悉的环境,睡眠有些浅,她是被开门声给惊醒的,接着房间灯被开了一下,晃到她要睁开的眼,又灭掉。
对方说:“哦,原来是有人,不好意思啊。”
那磁性又有点哑哑的声音,是俞凉。
按说,她意识到这样的状况就该走,但她直接在床尾坐下了,面朝床旁那面窗,说:“我借下地方补个妆。”
没有人应声。
殷侍画揉了揉眼,睁开,视线有了聚焦,看清俞凉,因为她正好在她和驰消的前方,身旁放着化妆包,在窗台上支起眼影盘,对着盘上的镜子抹口红。
殷侍画懒得问她,你这样能不能看清,打了个哈欠,俞凉忽然说:“这只猫真可爱,但总觉得太乖了。”
殷侍画反应半天才意识出她在说饺子。
照旧没有人应声。
“就没有考虑换一只?”
俞凉看驰消一眼,但驰消在打游戏。
她努努嘴,转回头,对殷侍画说:“画画,能去一楼帮我拿一下包吗?我有个包落在那里了。”
殷侍画顿了一下,将还嗜睡的饺子暂放到驰消腿上。饺子在他俩面前没任何防备,确实是一直很乖的小猫,熟睡时被翻肚皮都不会醒,此时被挪了地方也睡得很香。
她起身,淡淡问俞凉:“什么样的包?在哪里?”
“紫色的。”俞凉说,“应该在长沙发的最边角,你去就肯定能看见了。”
殷侍画就抱着任她怎样的看戏态度,她说什么都应着,也听了她话,去一楼给她拿包。
于是她见识到一楼的景象,说是一屋狼藉也不为过。
那群男生,还有张格格等女生喝得人仰马翻,有的甚至直接躺在茶几边睡了。她避着满地的扑克牌、烟和易拉罐,走到那张长沙发边,果然看见俞凉的包,就拿了,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注意她,因为一个个都像丢了魂儿似的,还有人在大叫大嚷,倒也听不清在嚷嚷些什么。
殷侍画回二楼,再次推开卧室门,却僵了。
看见清冷的月光打在俞凉身上,影影绰绰中是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她面庞的弧线,她垂下的眼,她刚涂好的饱满浓郁的唇色。她正非常坦然地曲起一条腿,一点一点地褪掉一只黑丝长筒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