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上班吗?”
“请假。”
“几天?”
“两天。”
“才两天?那你……”
“我看看你,今晚就回去了。在车站看了车次,晚上7点有一班火车,明天下午6点到我那边。”
听闻他要坐二十几个小时的车回去,柳浮声叫起来,“那你过不了两小时又要去车站了!晚饭都吃不上!你疯了吧!”
战乌忽然抱住她,像是再也忍不住的样子,低沉地说:“我没有疯,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
柳浮声全身的血液都要冲上脑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呜咽着,“你干嘛啊……现在你干嘛要这样啊……”
他轻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
明知二人没有将来,还像一只飞蛾扑向火光。
“你从不主动来找我的,你连句话都不主动跟我说的!”她有怨气,一股脑儿倒出来。
“天天找你,你不嫌我烦?”他粗糙的拇指抚摸着她被勒得青紫的手腕,眼中是深沉的痛楚。
“不嫌啊……”她颇委屈,“我巴不得你天天找我,做什么都告诉我,早饭、中饭、晚饭、睡觉都告诉我,见了谁、说了什么都告诉我,我就是想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沉默了,这些日子,他一空下来,脑袋里都是她。如果每当他想起她的时候他就发消息或者打电话,如此频繁,她真能不烦?他不自信,尤其一路上看到那么高的楼,那么宽敞的路,那么现代化的设施,他更能体会到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他像待宰的羔羊,总是伸着脖子等待她不喜欢自己的那天。
柳浮声抬眼望着他,发觉他还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又或者说,自己还是蛮喜欢他。
“吃个橘子。”她伸手拿了个给他。
他确实很饿,掰开了,胡乱塞进嘴里,最后还呛着了,咳得满脸通红。柳浮声哭笑不得,起来要帮他拍拍背,可一动,双腿之间就疼得厉害。关扬昨晚是怎么野兽一样对付她的,她记得一清二楚,其实战乌在电话那头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冲他招招手,他马上俯身过去。
“我想出院。”
战乌一愣,显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不想在病房里,人来人往,讨厌。”柳浮声拉着他的手,“我想跟你单独在一起,哪儿都可以。”
战乌更懵,他是人生地不熟,要问哪里没有人,他比她还无知。
柳浮声拔掉消炎的吊瓶针头,“你背我。”
他没有犹豫,背上她,问:“我们去哪?”
柳浮声趴在他坚硬而结实的背上,尽管身上一些地方仍疼得厉害,还是指了一下外面,“左转,走到楼道里去。”
战乌对她百依百顺,她指哪里他就走哪里,是个坑也照样跳下去。他沿着楼梯背着她往上爬,快到顶楼了,她终于叫停。
“这儿没人。”她下来,往地上一坐,疼得龇牙咧嘴。他心疼了,抱着让她坐他腿上。
“我婚没离成。”她沮丧地说,“协议被那个混蛋偷走撕掉了,新的他不肯签字。不过我有办法,一定逼他把手续办了。”
“他不是好人。”战乌冷道。
“虽然世界上的人不单是好人和坏人,可你这话也没错。”柳浮声耸耸肩,“那……战乌你是不是好人?”
他想都没想,“是。”
“你在床上挺坏的。”她笑。
战乌被她忽然这么一句说得尬然,白了她一眼,“你也不好。”
“我想要。”
“嗯?”
“我想要。”她望着他的眼睛。
他与她对视,眼中忽然染上了几分苦笑。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不允许,握紧了拳头,气愤地说,“该死的关扬!”说罢,又捶了他一下,“该死的你!干嘛来了!来了又要走!”
他低下头。
她握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她,然后扑过去吻他。
柳浮声的身上碰那儿都痛,战乌只能抱着她,让她吻,或者回吻她。柳浮声以前没试过这么纯洁的吻,哪儿都不摸、不动,就只是抱在一起亲亲嘴,说一会儿话,亲一会儿。
“又不刮胡子了……”
“来得急,没想到要刮。下次一定注意。”
“你还盼着我有下次?”
“……”
“罚你亲我。”
“你以后每天都要拍照片给我看。”
“看不腻的?我一直长这样。”
“你回我信息总是很慢。”
“我们那儿网络不好。”
“不会啊,我在宾馆用着觉得还蛮快。”
“宾馆的网,当然好。”
“你家里没有wifi对不对?”
“……对。”
“传照片很费流量。”
“我能蹭到网,就发。”
“你手机拍的照片不清楚,也不好看。要不我的手机给……”
“不要。”
“我都没说,你就不要不要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一提这个你就倔起来。可你还总是把钱花在没必要的事情上。”
“什么事?”
“你这么来回一趟,又花了大几百。”
“值得。”
“两个小时,值得个屁。”
“值得。”
“回去能报销还是什么?值得什么!”
“不能报销,能抱你。”
“……”
“要亲你吗?”
“亲!”
柳浮声想不到,但是这样只亲亲嘴,战乌就能在她耳边说,他要到了。
柳浮声二话没说,附身随意动作几下,然后让他把一切难耐全部诉说在她嘴里。
“别咽下去……”战乌还没说完,她已经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