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这种玩笑。”以笙轻轻把手抽出,瞧他那个正经的,唉。话说他的声音真的很哑,说完这句话还咳上好几声。月光淡淡洒在他的脸上,咋一看真像月夜里出没的美丽狐妖。“你……当真要走?”
怎么一个个都如此热情……我英勇地承认了,换来以笙一记深恶痛绝的凌厉瞪视,这小子……火了。“为什么我们如此努力都留不住你?还是你……依旧嫌弃我们的贫穷?”以笙严厉地问我,拧着拳头,不给我个回答的机会,又说:“你我有过短暂的肌肤之亲,然我终究是个戏子,虽然几次忘记这个身份动了娶你为妻的念头,可终于明白自己是娶不起你也留不住你的……”
“你穷个毛!”我怒了,揪着胸口的衣服给他看,“老子才穷!来的时候身无分文,还变成只狗!混了一个多月仍旧穿这样的破衣服……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来自至少一千年之后的未来,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搞清楚我为什么掉到这里来,然后回去!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呸呸,我父母健在,高朋满堂,我若再不回去,他们该多伤心啊……现在说不定正拿着绳子到处上吊呢!”(正在啃螃蟹的全父全母打了个喷嚏)
听完我的话,以笙仍蹙着眉,犹豫着要不要相信我。最后他放弃思考的念头,闷闷往回走。我拿零花钱买了一个烧饼,一路吃着回去。
当晚整理东西的时候,兰帛眼泪汪汪,还说以笙会伤心死的。我说你喜欢以笙,就成全你们,还残忍地说我对以笙只是玩玩,没别的意思。兰帛瞪大眼,指着我说:“浩然你疯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我们都知道以笙对你有情,因为身份地位一直不愿向你明说,可想不到你竟是这番心思!”
是啊,世间只有男人玩女人,哪有女人玩男人。我以后再也不玩了还不成吗?兰帛说得对,对人还是认真一点好,以后我还是在心里YY美男吧。
这不,第二天我要走的时候,没一个人提出要送我一程,以笙干脆闭门不出,兰帛也用极不友好的目光瞥着我,只有老师父追出来说了些叮嘱的话,还偷偷塞了十几个铜板在我背后的包里,还叮嘱我出门要小心,不要被流浪汉杀了红烧——这才是哥们!
☆☆☆
俗话说得好,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附近几棵树上多死几次试试。告别戏班之后,我的目标是京城,一般女猪在京城都会发现惊天的秘密,我肯定也不例外。想到以笙,我心里一阵愧疚,但仍旧挡不住我朝前迈进的步伐。大丈夫,怎能被儿女私情绊住前进的道路?革命对我召唤,时代朝我高歌!一路上,喜鹊对我笑,花儿喳喳叫,蟋蟀说,林浩然,林子大了,哪愁没有鸟?哼哼,问世间谁最Y D,直教我当仁不让!
人家女猪,走在路上都会被一些公子哥啥的调戏,我一直担心自己也遭受这样的命运。但是,行了几日之后,我发现自己的担心是没有价值的,因为根本没人看得上我!变成狗的时候还有些小姑娘上来摸我,变成人的时候,大家都把我当路人甲。看来古人的眼光也是很高的,并不是说你从现代来,人家就一定觉得你身上有特别的气质。快到京城的一天晚上,我忿恨地坐在路边的小铺里,掏出一个铜板“啪唧”拍在木头桌子上,大吼:“小二!还不给爷伺候着?”
小二屁颠屁颠过来了,看见桌子上孤苦伶仃的一个铜板,变了个脸,说:“这位大姑娘,你这一个铜板是赏我的还是付账的?”
“赏你的!”我豁达地说,“给我来盘大葱炒鸡蛋。”
小二很震惊,眼神很迷离。他愣了半天,说:“这个没有,我们店里只卖酒和简单的下酒菜。”
“那就给我来个鸡蛋炒大葱。”
小二的脸黑了一黑,“这个也没有。”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那就给我来个鸡蛋炒鸡蛋和大葱炒大葱。”
“没有!”小二开始气急败坏。
我严肃道:“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小二咬牙切齿。
“啥都没有,开什么店!”我鄙夷道,从背后拿出两个我昨天偷来的鸡蛋和一根在别人田里拔的大葱,摔在桌上。小二吃惊地看着我,开玩笑,我从本山大叔那里学来的本事还没完全发挥出来呢,你先别震惊,等一下还有更震惊的呢。只见小二一手拿着鸡蛋,一手提着大葱,脸上写着超越他年龄的沧桑。
“就拿爷给你的东西,帮爷弄道大葱炒鸡蛋,再来个鸡蛋炒大葱。”我架着二郎腿,摸着下巴,“我说小兄弟,我这都点了两道菜了,你们咋不表示表示?”
“要不咱送一个呗?”小二问。哎哟妈呀,你咋这么配合捏?该不是小沈阳也穿了,跟我对暗号呢?我这正兴奋着,小二当下就怒了,“我说你咋这么不要脸呢,合着您一个菜没点,我们还搭一个?”
我就搞不懂了,人家女猪说句很普通的话,都会让男猪感觉如雷贯耳,哪怕放个屁,在男猪面前都是打破封建礼教的表现。而我,都这么机智勇敢了,却连个小二都搞不定。“话不能这么说啊,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小兄弟你做个人情嘛。”我死皮赖脸的说。
“滚滚滚,你个小娘皮,耍我是吧?”小二嗖地一声,从背后摸出一支扫把。
“慢着!”
一声惊雷平地起,刚进来的一个人终于看不下去了,拍案而起。我心里一阵激动,男猪啊你终于出现了,姐姐我又变人又变狗的可就为了等你了!抬头一看,我靠,丫的是个女的,认真一看,啊?以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