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不满地看着他,沉默数秒才站起来说:“我回房间睡觉了。”
回到房间,安如就掀开被子想再度睡觉,不料翻来覆去却没有丁点的睡意,最后拥着被子烦躁地坐了起来。她瞥见了自己的包包滑到了地上,于是慢条斯理地下了床,去包包捡起来。
包包很大,里面放着许久杂七杂八的东西。应该是前几天她忘记了把拉链拉回去,一不小心,她就把里头的东西哗啦啦地倒了出来。看着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继而把其重新塞回包里。
在湿巾与证件夹之间,有一张小小的黑色卡片。在安如的印象中,这貌似不属于自己的。她将它抽了出来看了看,然后嗤笑了声。
是时祎的副卡,那天晚上,她顾着和他吵嘴,倒是忘记了把卡还给他了。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不过七点过些许。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拿出手机,给他拨了一通电话。
怪异的是,电话传来了甜美的女声,提示着她: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安如将手机放到眼前,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号码。没错,确实是时祎的号码。
安如记得,这个男人的作息很有规律,早上还会晨跑。但下一秒她又否定了这个原因,在这种天气,谁会迎着风冒着雨继续锻炼呢?
午饭过后,那场下得断断续续的雨终于彻底的停了,但天空依旧一片灰蒙。安如把阳台的门打开,外面的树木被连日来的风雨摧残得七零八落,断枝和树叶掉了一地。花坛里的玫瑰更是碾作了尘土,不复旧时高贵娇艳的模样。
这样败落的景致让安如觉得意兴阑珊,她踱回了房间,准备小憩片刻。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那张黑色副卡,她将它取了过来,拿在手上研究了一会儿。副卡的背面有他的签名,他的字龙飞凤舞,她观察了许久,才稍稍把字体的轮廓辨认出来。
她慢慢收紧了手掌,那张小小的卡片细细地刮着她的手心。静默了数秒,她拿起手机,再度拨通了他的电话。
出乎她的所料,那头依旧是那千遍一律的提示音:您好,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剩余那半个月的假期,安如又恢复到往常的状态。只是,时祎的影子似乎抢占了她思想的一隅,她总是可以轻易地想起他。
那张落在她手上的副卡,似乎成为了他出现过的唯一凭证,时时提醒着她,这不是一场梦。发现时祎离开以后,她也曾多次拨过他的手机号码。每次也如她预期所想,关机。
开学前的一晚,安如已经把行李整理好,然后送到小公寓里。安如在校主修工商管理,今年已经大三。为了日常生活的便利,她在学校附近与好友何梓嫣合租了小公寓。
安如比何梓嫣还要早到,她把衣物都挂好的时候,何梓嫣才进门。
何梓嫣是安如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她与安如就读于同一所大学,是艺术系颇受争议的学生。刚把行李放下,她就从冰箱拿出啤酒,然后瘫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喝了起来。安如闻声走出了房间,看到她这副模样,随手就将手里的背心扔到她脸上。
坐在沙发上的人被噎着,继而剧烈地咳嗽起来。她把安如的衣服摔到地上,继而把啤酒往茶几放。
安如看到她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旋即想躲开。何梓嫣十来岁就跟何家哥哥学柔道,身手敏捷,站起来伸手一抓,右脚一拐就把安如摔倒在沙发上。两人闹成一团,最后还是安如求饶才躲过了她的摧残。
“春光满脸的,跟谁鬼混了?”安如揉了揉笑得僵硬的脸部肌肉,问。
“没呢,刚从昆士兰回来,累死了。”她从包包拿出一个小盒子丢给了安如,“手信。”
“疯子,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去昆士兰的。”安如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随后丢到一边。
何梓嫣顺便将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整理了下,安如无聊,拿着她在昆士兰的写真乱翻。
“我特地避开了旅游的旺季去的。”何梓嫣答道,正当她把新买的杯子拿出来的时候,安如突然撞了撞她的手肘,害得她差点把杯子给摔坏了。
“有艳遇?”安如指着其中一张照片,暧昧地朝她眨眼。
何梓嫣放下杯子,一同坐到地板上。她接过照片,笑了笑,说:“他是我在昆士兰认识的华人。”
木质地方有点硬,安如爬上了沙发,她继续翻看照片,倒是发现了不少他们的合照。这男孩的模样十分阳光,褐色的眼,直挺的鼻,轻薄的唇。她瞥了何梓嫣一眼,说:“怎么,还在想人家呢?”
然而何梓嫣却十分淡然,“我在昆士兰的时候是对他有感情,但离开昆士兰,我就把感情留在那里了。有什么好想的,不就是个伴么。”
还在翻看照片的手猛地顿了下,她伸脚踢了踢何梓嫣的背,问:“这么潇洒?”
“大家都是消遣罢了,我难道还要当真?”何梓嫣用指尖滑过那男人的脸,动作温柔,但神情却是冷淡。
“到处留情,我鄙视你!”安如突然愤慨,把照片摔在茶几上,随后就快步往房间走,末了还用力地把房门关上。
坐在地板上的何梓嫣被那声巨响震得皱了下眉,一脸不解。
第九章
在校的日子十分惬意。安如选在周三,逃了一整个下午的课去马场骑马。
刚进入马季,来马场学骑或练习的人数不少。绕着跑道跑了几圈,安如觉得即爽快又刺激,连日来的不快都一扫而光。“约翰”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亲昵。她把奶糖摊在手掌里头,一转眼就被温热的舌头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