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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年如一(37)

走廊里的瓷砖光洁照人,上面映着他们亲密的倒影。时祎托着她的腰,把她带到不远处的休憩区。

休憩区是专门为他们这种喝得半醉半醒的人准备的,这里被藤蔓缠绕的植物和做工精致的屏风巧妙地隔开,里面放置了几组松软的沙发。前方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霓虹透过窗户映入眼里,一眼倾城。小型的木质舞台上放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在幽暗的灯光照耀下,分外的浪漫。

安如腻在他身上,轻声问他:“你会弹吗?”

他走了过去,开打了前顶盖,手指在琴键上动了动,随后说:“很简单的。”

安如示意他露两手,于是他便坐了下来,有模有样地弹了一小段《月光曲》。她平日听惯了大家演奏,此时倒是吹毛求疵,半真半假地说:“我听过这么多男人弹钢琴,就你的最差了。”

他站了起来,手扶在琴上转头看着她,意味不明。她的酒意渐露,目光变得不复清明,她对着他傻笑,笑靥深深滴陷了下去,越发地显得人比花娇。

钢琴的后盖没有打开,时祎将她抱上了上去。安如身体失衡,双手卷在他颈后,他的手撑在她两侧将她锁在可控的范围内,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突然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动了动唇想说话。但他却二话不说,抬头就觅到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空章,勿购!

安如经常被自家奶奶教导,有些事情,永远都应该“决不要”。而安如一直都觉得,奶奶的话都应该奉作金句,尽管她经常觉得奶奶食古不化。因此,她决不要未经许可就打开父母的房门;决不要虐待小猫小狗;决不要在新加坡吃口香糖……

可惜,她的领悟能力不足,只懂得这么浅显的“决不要”。当然,很多事情,她都需要亲身尝试过,才会相信这些事情确确实实是“决不要”的。

遇见时祎,应该也属于“决不要”的范畴之内吧。这深刻的道理,她敢打赌,奶奶也不会预料到,更何况是自己呢?

从会所里出来,晚风里渗着盛夏的热气,一个劲地往安如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碰撞,强烈的温差使她不自觉抽了口气。夜幕已经被璀璨霓虹染成五颜六色,她刚走到自己车子旁边,一把陌生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醉驾不好吧?”

这个男人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安如想了数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她喝了酒,不应该开车。拉开车门的动作不自觉顿住,她回过头,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短袖衬衣的男人,正倚在路边的围栏上抽烟,微弱的火光和缕缕的烟雾藏匿在周遭的霓虹灯光之中。

他的短发被夜风吹起,在橙黄路灯的映照下,他的轮廓越发清俊。安如看着他那星目剑眉,只觉得他英气逼人。

时祎半垂着眼,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应。刚才在会所里发生的小插曲,他看得一清二楚。起初,他只觉得这个年轻女子眼熟,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她究竟是谁。直到那名大汉称她为安小姐,他才记起,这是施晴的表姐,安如。

很明显,安如并没有认出他来。他将香烟抿熄,朝她走去,“你忘了我?我们在G市的米加宾馆见过面。”

经他的提醒,安如终于把他认出来。对于自己,他只用“见过面”来形容,她觉得不禁微微发怔。鉴于她的普通话不但不标准,而且还很喜感,所以她只对他说粤语:“我想起来了。”

时祎似乎笑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但霎间又恢复了原来的那副表情。他又把话题绕了回去,将酒后驾驶的危害详细地跟她讲了一遍。看她并不答话,他还能一脸平静地问她:“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安如一直没有搭腔,她鲜少有这般的耐心能静静地等一个半陌生的男人把如此无趣的话给说完。事实上,她并没有听懂多少。他的语速虽是不紧不慢,但他说的是普通话,因而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那又怎样?”隔着数米的距离朝他那方看去,发现他的神情严肃,她才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我奶奶也经常教育我,女孩子不应该在晚上随便上男人的车。”

其实,吴珍妮唠叨得更多的是,女孩子不应该流连夜店,夜不归宿。当然,安如只把这些忠告当成耳边风。毕竟是没有吃过亏,人才会这般任性。

“还真看不出来,原来你也是一位听话的姑娘。”他脸上的笑意相当明显,但语气却像诚心赞美。

安如被他戏谑的目光看得极不自在,结果她还是投降,无奈地敷衍道:“我打车可以了吧?”

头顶没有一片清明的夜空,时祎亦能察觉到她脸上不耐的表情。他眼中微微带着笑意,从语气中却听不出情绪:“太晚了,我陪你吧。”

那声音低沉悦耳,恰似夜幕下的幽蓝,引人迷醉。其实,这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何晚之有?安如剎那失神,竟不懂如何拒绝。更何况,刚才在会所里的时候,那罐啤酒她不过喝了两口,现在半分醉意也没有。

他们并肩站在路口等了几分钟,也没有等到出租车。安如漫天神游,在心里狠狠地埋怨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而他仰头看着周遭的灯光璀璨,看上去一副怡然自乐的样子。一辆双层巴士停站。时祎回头,问:“乘公共汽车可以吗?”

“啊?”安如一脸错愕,随后把视线移到那方。乘客们井然有序地下了车,原本拥挤的车厢都变得空旷起来。她想了想,带着时祎往双层巴士的后面走,“当然可以,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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