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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年如一(62)

拨针的时候,因为安如突然缩了下手,护士的手也跟着颤了一下,鲜血马上从伤口里涌了出来。她无力地闷哼,尖锐的痛楚让她的嘴唇更是苍白了几分。

时祎的眉头锁得更紧,他示意护士松手,然后亲自替安如按压住伤口。安如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他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心底凉意一片。

得知她已经醒来,家庭医生再替她作了一次检查。她退了烧,但身体还是十分虚弱,他嘱咐时祎要好好对病人一定要料理,以免病情反复。安如一直没有哼声,仿佛他们口中的病人并不是自己。

当医生和护士都离开了,安如看着坐在床边的他,说道:“我要回去。”

她的手正被时祎搭在手掌上,他低头检查着她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但伤口附近渐渐地肿了起来,变得青紫青紫的,看着触目惊心。安如捉住他的手指,眼神里带着渴望的光芒,那是她身上唯一的生气。

时祎放下了她的手,沉声说:“不要用力。”

“我要回去。”她重复了一遍,固执地要他给自己答案。

“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把病养好了,我就送你回去。”他的表情很柔和,但语气却很坚决,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

“我……”

“不要和我讲条件,”时祎打断了她的话,而后捕捉到她眼底的哀怨,又放软了声线,“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安如悄悄地把脸埋进了被窝里。

大病了一场,安如的胃口不好,佣人送到房间里的白粥,她吃了半碗就不想再吃。佣人和护士苦口婆心地劝说,但她就是不听。

无奈之下,佣人只好打电话给时祎。时祎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番举动,也不见得有多生气,他只是让佣人把电话递给安如。安如自然不接,一手把电话甩到了地上。那佣人看她发那么大的脾气也不好说话,最后收拾好东西便离开。

房间终于恢复了平静。安如在床上躺了一会,之后便下了床,脚步蹒跚地走到了阳台。她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放眼望去都是一栋栋别墅,连人影也不多。

安如绕着别墅逛了一圈,大门和围墙都有摄像头监视,门外守着人,他们的站姿标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尽管身穿便衣,但气势依旧不减。安如想起上次接他们机的人,大抵能猜到他们的身份。

佣人看她百无聊赖地走进走出,倒是担心她的身体。安如受不了唠叨,于是就乖乖地躲回了房间,免得她又跟时祎告状。

晚上时祎就赶了过来,他吩咐厨房准备了白粥送到安如房里,然后就上了楼。

安如好半天都躺在床上,到了晚上就没有了睡意。时祎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露台的摇椅上看星星。

四周的别墅都没有多少有亮灯的,那漫天的繁星反而特别耀眼。

时祎看见她衣衫单薄地坐在露台吹风,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他赶紧拿了衣服披在她肩上,“小心着凉。”

她抬眼看他,之后便进了房间,默默地躲回了被窝里。他看着床上隆起那小小的一团,无奈地叹了口气。

佣人把白粥送了上来,时祎就把她从被窝里拖了出来。他把白粥递到她面前,说:“吃完再睡。”

“不吃。”她语气淡淡地说。

时祎近来都习惯了她的拒绝,他自顾自地把白粥舀了两下,又说:“我喂你。”

眼看着那勺白粥将要塞进自己的嘴里,安如别过了脸,低声说:“我自己吃。”

时祎应了声,把碗递到了她的手里。

身边有人眼巴巴地监视着自己吃粥,安如十分不自在,她匆匆忙忙地吃完,然后下逐客令,“我吃完了,你可以走了吧?”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地离开了。

安如每天都在研究逃跑的方法,她几乎把别墅里偏僻的位置都找遍了,奈何却没有找到死角。她几乎绝望,坐在客厅的角落里叹气。佣人看到她坐在地板又马上过来劝她休息,她已经没有心情理会她,只是懒洋洋地把视线投向了室外。

隔壁别墅灯影点点,安如的眼镜瞬间亮了。她推开了阳台的门,双手撑在护栏上半个身子探了出去,眯着眼探看着前方。

佣人慌慌张张地追了出去,苦口婆心地劝说:“安小姐,晚上风大,赶紧进来吧。”

安如随口应了声,佣人频频叹气,“你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这一病可是吓坏了先生了,你没有退烧的时候,他在你床边守了整晚。现在你的病才刚好,若不多加注意就会落下病根。这不仅你自己辛苦,别人也会担心的。”

这几天安如都没有跟时祎好好地说过话,也没有问他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她只知道他不顾自己的意愿把她困在了他身边。现在听旁人一提起,她倒有点触动。只是,触动不过是触动,根本不可能在抹杀他给她留下的伤痕。

被困了几天,安如想着到外面走走,不料她连大门都不能出。她让佣人把时祎叫了回来,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

时祎最近对她事事忍让,但出门和离开这两样都没有商量。两人大吵了一顿,最后又是不欢而散。

安如怄得饭也不愿意吃,佣人没有办法,又一次地把时祎请了回来。

或者她的吵闹超出了他可忍受的范围,他看到安如也没了好脸色。看着餐桌上没有动过的饭菜,他狠声放话:“你不吃就算,我明天就让医生来给你输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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