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赶紧闭嘴,因为唐典拿着月考卷进来了。
唐典的一天过得很快,因为每天都没什么变化,不会有惊喜。他收拾好书包,整理好书桌里的东西,然后出了班级往校门口走。
邵廷衡的车停在原先司机常常停的地方,邵廷衡倚在车边,正低头看手机,时不时抬起头望向校门口,然后就和唐典的视线对上了,他露出笑容,等着唐典走过来。
唐典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想:一天中唯一的惊喜出现了。
他走到邵廷衡面前,今天邵廷衡穿了一身黑,显得格外高大,邵廷衡伸手取下唐典的书包,“怎么现在才出来?”
“老师拖堂了。”唐典回答。
邵廷衡摸了摸唐典的头发,笑着说:“你这个自然卷,会不会有老师以为你烫头发?”
“有,但我解释了。”
“还有点偏黄。”
傍晚还看不明显,若是白天,一眼望过去完全是又烫又染,唐典能进学校大门,可真多亏了他那张乖学生的脸。
“我是早产,可能小时候营养不良。”
那语气颇有些小大人,邵廷衡笑道:“你怎么知道自己是早产?”
“我记得我爸爸妈妈说过,我六岁才被遗弃的,以前的事我还记着一些。”
邵廷衡的手停在原处,表情严肃起来,良久才冷着声音问:“怎么没跟我讲过?”
唐典不太明白邵廷衡为什么问他这个问题,犹豫着想了想,只好回答:“院长说,不能跟领养人提亲生父母的事。”
“亲生父母……”
邵廷衡在心里鄙夷道:什么样的父母舍得遗弃一个这么乖巧的孩子?
“上车吧,今天叔叔有个饭局,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唐典的身体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邵廷衡笑着去捏唐典的脸,哄道:“带你去了,叔叔就有借口不喝酒了。”
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唐典,但他又不敢拒绝邵廷衡,只好慢吞吞上了车。
目的地不是酒店,而是在很偏远的一个类似庄园的地方,唐典跟在邵廷衡后面进了大门,才知道今天是一位与邵家有着长年深度合作的老总过七十岁生日。
郑长远见到邵廷衡来,笑容满面地走过来,看到邵廷衡身后的唐典时,顿住了脚步,“这是?”
“我家小孩,典典来,叫郑爷爷。”
唐典乖巧地喊了一声。
郑长风与邵廷衡的父亲是多年好友,对邵家的事知道的多些,这才想起来邵廷衡领养过一个孩子的事,“都长这么大了?你别说,廷衡,这孩子的模样跟你还有点像。”
“是吗?”邵廷衡意味颇深地看着唐典笑。
“正好,我孙子今天也在家,”郑长风招手喊来一个二十出头模样的男孩子,介绍道:“柏明,带弟弟去吃蛋糕。”
郑柏明看到唐典时愣了愣,“怎么是你?”
唐典还没做反应,邵廷衡先皱起眉头,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郑柏明。
“我去年回母校做宣讲的时候见过你,你现在上高三了,是不是?”
“是。”唐典点点头,他不习惯这样热闹的环境,不免有些紧张,声音微不可觉地发颤,努力维持镇定,加了一句:“学长好。”
郑长风笑道:“这不是巧了吗?典典,跟哥哥去玩吧。”
唐典就这样被郑柏明带走了,郑长风正要招呼邵廷衡入座,却见邵廷衡的视线死死盯着渐行渐远的唐典,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冷峻,露出几分寒意。
“廷衡?”郑长风又喊了一声,邵廷衡才收回视线。
“他们小孩自有小孩的话题,你看着,半个小时不到,就玩得热火朝天了,”郑长风把邵廷衡往餐厅带,“走走走,他们用不着你担心。”
郑柏明把唐典带到了灯火通明的小花园,“你要喝什么?我给你拿过来。”
“不用了,谢谢。”唐典礼貌道。
“我去年真的见过你,陈耀和是你班主任对吧?他当年也是我班主任,去年我回学校宣讲,结束之后特地去了一趟他办公室,你当时正在那里问他题目。”
唐典张了张嘴,隐约有了点印象,“是。”
郑柏明笑了笑,“毕竟,像学弟你这样的长相,记不得也很困难。”
唐典顿住,他似懂非懂地皱起眉头。
“他们吃饭就是不停喝酒,我们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我让阿姨送点吃的到这里来,我们就在这里吃,好吗?”
“好。”
“对了,我最近学了调果酒,度数很低,你要不要尝一尝?”还没等唐典摇头,他就先问:“你喜欢吃草莓还是荔枝?”
“……草莓。”
很快郑柏明就端了一杯漂亮的果酒来,厨房的人又送来一桌晚餐,唐典有些懵,但还是拘谨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