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已许(78)
“我可还记着那伙匪贼生的彪悍蛮横,可有为难你们?兄长三人又可有受伤?”连起追问着。
“我无甚事。”
素长清道,“只是梅兄落水受了些伤,秦兄身子本有些弱又有受寒,两人且要静养一些时日。”
“我没事,只是擦了些皮肉伤。”梅盛雪摇头道。
“我也……咳!”秦谦正想开口却不禁咳嗽了起来。
“秦兄——”连起有些担忧的想要过去,却得他摆了摆手。
“秦公子确是得先静养些时日。”游云怜见他面上苍白更现,藏在里底的病色隐有浮现了出来,心里也有些担忧,“公子四人入境便身陷险地,想是有数夜未曾吃好睡好。”
连起又追问起了尺平峰上那伙匪贼的情况。
梅盛雪得他再三的追问,还是率先开口与他讲了他走后匪寨发生的事情。
原来那匪窝早己被城中的戎女盯上了,角夷军与抚其戎女先后有夜袭攻山,在游云怜收到他的传信前便曾有过几轮的恶战,只因占着地势才教那些贼了猖狂不下。彼时,三人连着数日被冲散皆是趟着九死一生的局,直到那贼首不知为何突然杳无音讯不见踪影,才教这伙匪贼从中瓦解。
在后,正值游云怜带着援军赶了过来,便将他们一干受困之人全数救了出来。
几人聊的尽兴,直至天色不早才去拜别了慧然方丈。离去前,连起心里竟有些舍不得寺里这些刚认识不久的小和尚,走去和他们抱了抱说会再来看他们。秦谦、梅盛雪、素长清三人则是再三以身作揖相谢慧然这些时日对幺弟的照扶之恩。
“阿弥陀佛。”慧然面如明镜只合掌宣了一声佛号。
“我会来看望你们的!”连起探出个头。
一行人上了马车,车轮轱辘下只留下了黄昏之尽时扬起的暮晚飞尘,渐行渐远。
*
暮晚的飞尘在空中悄然的飘荡着,透着旖旎的光,望着细碎如钻。
逐月峰的壑渊下。
层叠的山林相错,偶有几尾蛇被有几声有些踉跄的脚步惊得窜入了矮丛中,余辉落尽下,透着些许的罅隙但看着哀鱼背着姜嫱很是艰难的往前走着。
哀鱼的嘴边还挂着血,却也顾不得举袖擦拭,眉棱上更见着被破石给拉伤,见着里面的血肉。
“悦心霁,必须除。”伏在他背上的姜嫱突然说道。
“你看到了。”哀鱼回她,面色有些沉默,“不止是悦心霁。”
姜嫱咳嗽了起来,那毒烟入了喉虽得哀鱼解了毒却也伤了嗓子,这一连咳着直咳出了血也不见得停缓下来。
哀鱼见她情况很是不好,连忙将她放了下来,只见着卜一放下姜嫱便侧身呕了血。
那血的颜色还见着几分的黑紫,可见的毒性未有全除。
“你不该亲身犯险。”哀鱼道。
姜嫱只是不断的咳嗽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也不该救我。”说到这里哀鱼沉默了。
姜嫱咳哑了嗓子,待呕完了血已觉得有些脱力,听着他的话只是望了他一眼没有再说其它。
等她情况缓和了些后,哀鱼正准备带她继续赶路,却见她伸出了手阻拦了他。
那张脸谈不上丑的可怖但也确实无盐,只是那一双眼睛生得尤其的瑰丽,在夕照下比之水晶尘还要晶透几分,在细望下又带着几分奇诡妖异的感觉,每每望之都觉着慑人心魄。
“你还抱着幻想,以为只要不再去招惹悦心霁,他便会一笔尽勾过往不咎的放了你放了娑沙部吗?”姜嫱道。
哀鱼一怔。
“我越感觉,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姜嫱有些费力的开口,脸色苍白。
哀鱼还想说些什么,却看着姜嫱余毒未清又失血过多的昏迷了过去,当下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她,只是眉头紧皱不止。
他又何尝不曾知道,也许一切只是一个开始呢?
重新背上了姜嫱,哀鱼沉默的继续往前走着。
但他太清楚,即使是娑沙联合山月部也拿悦心霁无可奈何,那个男人,生的何其似鬼似魅。
“……”
等到最后一缕余辉悄然的潜入地平线下,入夜的山林总是带了几分峭冷,直砭入骨髓。
山月部。
“让那个丑女做族长,你当真能容忍?”
“但眼下山月部如此不定……”
“寿尤和山神勾结让族人当做活祭,老实说,我现在也是不怎么信的。”
“你是说……”
石错居外戍守的战士一边起着篝火,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就是要当族长,滕姐,墨长老,玦因,谁不比那个丑女更适合?”
“这……”
“不止,哪怕是螺淮,刺麒,论文论武,可不比她姜嫱出众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