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梅吓得顿时连哭都不敢哭了,只一个劲地呜呜呜。
“你这是上门找事来了?”
江珠早就认出眼前这个人就是当初百货大楼里的那个售货员,还以为对方心里不忿是来找事的。
“我们是上门来说媒的。”
邱婶子满是畏惧地看了一眼张云,然后怯怯地看着江珠。
“你是不是江珠?”
“我是江珠,你们给谁说媒?”
江珠见说话的婆子一个劲地往后退,往后躲,
“你们别怕。”
邱婶子也不想怕,可现在不怕不行了,这姑娘江珠长的倒是一挺俊的人,这十里八乡打着灯笼都难找这么出挑的姑娘,可这姑娘的妈也是打了灯笼都难找的凶悍,泼辣人。
瞧那李红梅被挠的,头发成了鸡窝,衣服被撕了成块,身上都是土。
来的时候脚上穿的那双锃亮的皮鞋也不知道丢哪去了,更不用说那脸上东一道子,西一道子,我的娘啊,在她们牛洼村都找不出来掐架这样泼的人。
这样凶悍的人生出来的姑娘,肯定性子和她那个妈一样不好惹。
“不给谁说媒,不给谁说媒,我们走错地方了。”
那些大娘大婶们动作一致的摇头,然后连忙搀扶起李红梅,便慌不择路地跑了,连地上的篮子都没有拿。
江珠捡起地上的篮子,去追,想把篮子给她们,可那些人见江珠追过来了,跑的更快了,甚至连李红梅都差点被撇在半道上。
江珠愣是没追上去,只好拿着篮子回家了。
另外一边。
“婶子,你咋这么厉害!”
刚刚从头到尾目睹了事情经过的沈秋风,来到了张云跟前,脸上满是佩服。
“我记得你,你是叫沈秋风的知青吧,这孩子吃啥长大的,真俊!”
张云看着面前长的白白净净,一表人才的年轻后生就打心眼里喜欢,再加上这人会说话,她就更对他讨厌不起来了。
江珠隔着老远就看到她妈在和什么人说话,便加快了步子。
“妈,你和谁说话哪?”
“这是咱隔壁的知青,沈秋风同志。”
张云说道。
江珠扭头看了一眼沈秋风,便愣住了,这人长得真好……
沈秋风见对方一个劲地瞅他,他耳垂噌地红了起来,眼睛不知道往哪看,手脚不知道咋放,面上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咋一个劲地瞅沈知青。”
张云见自家闺女恨不得那眼珠子都快粘人家沈知青身上了,连忙拍了一下江珠。
江珠猛地回过神来,脸上没有窘色,一片坦荡,神色正常的样子,反而是那沈秋风先脸红了起来。
“你咋还害羞上了?”
江珠着实不解。
“谁害羞了。”
沈秋风瞪了一眼江珠,扭头便走了。
“莫名其妙。”
江珠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了隔壁,这才收回目光,和母亲张云回了家。
到了晚上,江珠一家顺着梯子来到了地窑里。
只见这地窑挖的很大,能顶上两间屋子那么大了,中间摆着一张方桌,墙角里堆着一堆腌咸菜的空坛子和两把锄头,地面是铺了青砖的,人踩在上面,不沾土。
“这么大的地窖,留着也没啥用。”
江有财提着煤油灯四处打量,只见四周光秃秃的,除了一堆空坛子和一张桌子,两把锄头外,就啥也没有了。
江珠看着那堆空坛子,却陷入了沉思,她记得书中有一场□□,那场饥荒饿死了不少人,这个地窖刚好可以藏些粮食啥的。
但江珠现在没法说,毕竟无凭无据的。
“这为啥把锄头放在地窖里?”张云猜不透。
“可能是为了怕被收走吧,当初公社为了造铁,凡是有铁的东西都一股脑收走了。”
江有财回想起他们刚搬进来的时候,灶房凡是铁造的都不见了,包括灶上的原来的锅。
她们仨人从地窖里爬了出来,把之前放在地窖里的东西都拿了上来,包括那一瓦罐的骨头汤,还有那两把锄头。
夜色渐浓,江珠手脚麻利地用白面擀了一锅白面条,配上骨头汤,再撒上一些青菜,仨人端着海口似的大碗蹲在灶房,
吸溜吸溜地吃了几大碗。
白面是麦子磨得,带着一股清香,再混着浓郁醇白的骨头汤,那味道绝了。
隔壁的知青们,又叫唤了起来。
张大娘的孙子更是在家里不依不饶,撒泼耍赖。
“爸,妈,这些东西吃完,咱就没有了,所以咱不能坐吃山空。”
江珠放下碗,看向江有财和张云。
“珠珠,你有啥想法就说,我和你妈随你指挥,你以后就是咱家的司令官,我俩是你手下的兵。”
“对,你爸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