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说的。”舒宁声音发紧,“不过我没别的意思, 我就是想让她别扭。”
姜之栩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她没想到,自己生平第一次笑着哭,居然是因为舒宁。
“我们还挺默契。”默契到, 她甚至不用问,她就给了答案。
舒宁声音淡的发虚:“你怪我,对吧。”
“是,我怪你。”
“抱歉。”这话轻飘飘的,“可你不知道暗恋一个人有多苦,如果你知道了,就能理解我了。”
风更冷了些,一如舒宁的话:“我喜欢他很久了,想放下,放不下。你还记得之前有人给李衔九送了一盒子红豆吗?我送的。”舒宁坦白,“我很抱歉,但目前,不后悔。”
姜之栩眼泪干了,有泪痕的皮肤被风吹得发紧,她捂了把脸。
她不是个大气的人,做不到毫不在乎,也不是纯粹善良的人,做不到勉强谅解。
她只是个很普通的人,情绪到了就顾不了那么多:“舒宁,我很后悔以前跟你说了那么多秘密,也后悔向你敞开心扉,让你了解了我不为人知的一面。”
舒宁多厉害啊,既在满娇心里扎了根刺,也算准了,姜之栩这个性格,在满娇闹了这么一出之后,以后万一真的对李衔九有什么意思,也不好轻易表露。
因为了解她,所以只是顺带着,就把她也算计了进去。
姜之栩难受就在于这一点。
以前姜之栩心绪再乱,也没有影响过学习,连李衔九都分散不了她在学习上的精力,可这次舒宁却打击到了她——上课的时候她总是走神,老师提问,她也答不上来,明明是上午的课,她却因为萎靡不振,被老师叫去洗了两次脸。
这么两天之后,她正撞赵永振枪口上了,下了课之后赵永振把她叫到办公室。
赵永振并没有批评她,而是问:“是不是赵明那事对你还有影响?”
“没有。”姜之栩说,“我就是压力大,怕考不好。”
距离11月6号期中考试就只剩四天,尖子班按名次入席,有压力是正常的,赵永振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顿了顿说:“别的不提,心态上,你得学学李衔九。”
姜之栩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就难受,沉声回:“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回到班里,看到李衔九正转着笔,眉头紧锁看着资料书,不知道是哪道题难住了他。
临近考试,他基本都不出去玩了,不仅如此,张家兴和高航来找他,他也会不耐烦地赶他们滚去学习。
高航骂他这是宋江领着好汉们招安。
反正高航是要出国的,除了对英语上点儿心,其他的都不在乎,可张家兴不行,因此在李衔九的召唤下,张家兴也开始认真学习了。
这会儿是大课间,张家兴拿着数学资料到班里来找李衔九,看着是学习,实际上在聊别的。
他背对着门,姜之栩过来了也并没发觉。
姜之栩刚到位置上,就听他说:“我听高航说,满娇想见你,但你不见,那天放学,高航他们喊你去吃饭,你过去之后一见满娇也在,坐都没坐就走了?”
姜之栩摈住呼吸去听。
李衔九不回答,张家兴自顾自说:“人家再怎么大大咧咧,也只是个小姑娘啊……”
“你要么自己滚,要么老子把你踹出去,你选一个。”
张家兴瘪嘴,转身想走,看见了姜之栩。
“栩栩,你管管你哥。”
栩栩?
李衔九挑起眉,目光审视:“你他妈不会还贼心不死吧?”
张家兴语噎:“……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那天姜之栩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他回家时想了一路,决定拿得起放得下,也多亏他不是个心思重的人,“哥们儿我投入快,走出来也快,没吃爱情的苦。”
张家兴表情欠揍。
姜之栩忍不住一笑。
“不是最好。”李衔九冷哼。
张家兴“害”了一声:“和你有什么关系?搞得像你也喜欢她似的。”
呼吸一滞。
姜之栩僵着背,只听身后的人顿了几秒,随后冷冷说:“你脑子有病就去医院。”
……
张家兴再不走,真是要被踹出去了。
张家兴回班之后,姜之栩也收心准备下节课。
排与排之间,间隔太小,她戴上眼镜,靠在后桌上看书,马尾辫柳丝一样扫在李衔九的桌子上。
李衔九拿笔戳了戳她的后背。
她一缩,摘掉眼镜,转过脸,皱眉看他。
“朝前点。”他笑笑说。
谁知她顿了顿,淡淡一瞥:“你不会朝后吗?”
说完就转过头,维持原姿势看书。
他怔了怔,随后一笑,把桌子朝后一拉,小心翼翼只拉了十厘米,可她没有防备,被他幌了一下,整个人都朝后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