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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勤练,阮棠每天忙的如旋转陀螺。
五点多在学校食堂匆匆吃完晚饭,回到教室练琴,教授一般六点半有空坐讲台,听她拉三四遍曲子,指出她不足后再跑去隔壁见其他学生。
阮棠独自练起来很容易忘时间,看表已经快到十点。
今天闻景琛回淮城,手机里他发的短信是半小时前,他问她几点下学。
她忙回了两个字:【马上。】
简单收拾了下,阮棠拎起琴盒归心似箭,不期然看到李晏青拖了个行李箱,箱子上挂着平安符,站在教室门外阶梯下等她。
他穿白色衬衫,背影清瘦,让她有些恍然,仿佛回到了大学临别送他去奥地利的那次。
她提了口气走向他,笑容自然,“晏青学长,你怎么在这儿?”
李晏青回过头。
“我问了教授,他告诉我你练的晚,别怕,我只是来和你道别。”他神色正常,看不出病态,温声道:“医生建议我去国外,可能不同的环境更有利于我治疗,今晚的飞机就走。”
阮棠长久以来,心中的石块缓缓落地,微笑地说:“噢,挺好的。”
李晏青示意了下东边,“你不是要去地铁站么,一起啊,你总不会连路都不敢跟我走了吧。”
阮棠连连摇头,道:“那当然不会。”
出了校门,十点多的非闹市区街道过路人很少,两人一前一后,后面那位颇有些刻意的隔着一臂远的距离。
“学长,这次回奥地利你还留在皇家乐团吗?”
李晏青答的很模糊,“不一定。”
不一定去奥地利,还是不一定回以前的乐团,没说清。
阮棠听到他说回国外,想当然以为他回的是以前研究生时的学校,“你有实力,很多乐团都会期待你加入的,不用担心缺少机会。”
“嗯。”
李晏青思索了小阵,忽地说道:“棠棠,这次出国,我大概率不会再回来,有个问题,我其实很想问你。”
阮棠抬头,“嗯?”
“如果一定要你说,你现在喜欢闻景琛和那时候喜欢我相比,哪个更深,你能不能告诉我。”
阮棠觉得李晏青问的有些无理,感情如何能纵向比较,本来年纪和心境也不同,她真的很难说出结果,不过,她希望他能彻底死心。
于是,阮棠踩了踩道旁树木的影子,“抱歉,我不记得了。”
李晏青一时没听清,“什么?”
阮棠扬起声,“我说,我完全不记得喜欢你的感觉。”
没有所谓深还是不深,是真的不记得,放下了,他在她的心里再也不存在痕迹,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为不够深刻,比如她曾经很爱在冬日喝热巧,没遇到烈火前,她以为那样就是最热烈的温度。
女人无情起来,当真可以很残酷。
李晏青想过的最残忍的答案,都没有这个回答残忍,哦了声,“好的。”
他努力压制眼底的浓重的阴翳,在低下头前,不经意看到对面一辆眼熟的车牌,他印象里咖啡馆见过,是那个男人的。
受情绪影响,心底阴暗的角落很容易滋生出偏激与不堪。
李晏青脆弱轻声,“阮棠,我,我的眼睛好痛啊。”
“啊?”
大晚上的,阮棠被他无端颓废的语气吓到,停住脚步,歪头看道:“是,是有点红,要我送你去医院吗?附近好像有家三甲,晚上急诊还开的。”
“我不想去医院,不喜欢闻消毒水的味道。”李晏青侧过身,“你先帮我看看,是不是有东西落进去了?”
“嗯。”
阮棠蹙眉面对他,微微仰头,“...好像没有。”
“可是真的很痛。”
李晏青将她拉至背对道路,微弯腰低下头,沉声靠近,“真的没有?对着光,能看得清楚点麽?”
“没有啊。”
阮棠认真看完,惊觉得和他离的稍近,像是他接下来要吻她一般,她向后错开一步,“我,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我好多了,赶飞机要紧。”
李晏青重新站直,眯眼继续走,却险些被石块绊倒。
他从来不会耍类似的小心机占便宜,阮棠不曾多想,虽然靠的不近,还是主动搀扶住他的手臂,“走吧,我带你去地铁站附近打车。”
“谢谢学妹。”
李晏青挽唇,用余光瞥了眼隔了条马路,那辆缓缓前行的豪车,向阮棠那边又歪斜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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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把李晏青送上了去机场的的士,心情彻底轻松,哼着小曲回到澄园,她还要酝酿和闻景琛说出国的事呢。
她按下指纹锁,很奇怪,别墅只亮了角落一盏落地灯,烟味扑面袭来,不是闻景琛惯用的沉香那类,是传统的烟草味,浓烈呛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