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咬着唇,泪眼望向男子。
他穿的白色西服称身而耀眼,他已经和别人订婚了,说不说清楚又有什么意义。
反正他说的也没错,她的确,答应和别人在一起。
对李晏青来说,结果都一样,不值得。
李晏青盯着她,他始终在等她说些许聊胜于无的解释,随意的理由都好,哪怕编出骗他也好,至少表明她曾经是在意他的。
然而,她到底都没开口。
四年来,李晏青心中最后的防线被击溃,他无法抑制,几近口不择言,“我不知道,你到底攀附了多少有钱人,外面等你的那位又是你的第几任,看你的手表,就能了解你过得不错。”
李晏青容色平淡地说这些话时,心脏宛如被万千根针扎透,可他没办法,他就是想去刺痛她,就是想看她哭,他痛苦了多年,她现在哭几分钟算得了什么?
“对不起,晏青,真的对不起。”
“我想,你应该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毕竟我那时候如此清贫拮据,能给的起你的只有五万,还是我存了两年兼职赚的积蓄。”
“不是!”
阮棠幻想过无数遍,李晏青见到她的厌恶情景,但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怀疑她的真心,她流着泪哭腔道:“我那时喜欢的,我喜欢你的!”
李晏青低头迎上她的目光,红着眼眶笑道:“怎么会喜欢我,五万呢,是连你表上一颗钻都买不起的程度啊。”
“不是!”
阮棠摇头,哭得差点岔气。
上次车库留下的后遗症,胃腑因为压力又猛然翻腾绞痛,情绪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她不断重复,“别说了好不好,晏青,我求求你。”
阮棠头脑发昏,慌乱中看到手腕上的表,摘下捧到他面前,“晏青,李晏青,我错了,我不戴了,不戴了,你不要再说下去。”
李晏青却是冷笑,如同杀疯了一般,片刻不停的步步紧逼,“我最没想到的是,你连练了十几年的大提琴也不顾,都是为了钱吗?养你的那个男人不给你钱练琴?”
“他不是对你很好吗?!”
阮棠面色不再是苍白,而是泛着病气的潮红,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泪流满面,到最后连求都求不出口。
“你怎么会那么自甘堕落啊。”
“阮棠,你真让我恶心。”
——“阮棠,你真让我恶心。”
阮棠听到这句,犹如重伤后,再被当头敲打了一棍,她抬起眸,眼里的残存的光弱的几乎看不清。
他刚刚说了什么?
见面到现在,李晏青唯一喊到她的名字,是说他嫌弃她恶心。
对,他说得对,从来都是她的错。
阮棠木然地转了转乌黑的眼珠,轻声道:“李晏青,让我走好不好,我以后,会尽我所能,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
她慢慢歪倒在胳膊上,“...我,让我走好不好。”
“是真的有人,在外面等我。”
李晏青发泄完,终于看出她的身体不适并不是装的,这个认知让他变得手足无措,他早已经恨透她了,怎么会看到她这样的绝望,一点自以为的释怀都没有,“阮棠?”
“阮棠?”
李晏青见她迟迟不应,卸下冷漠,慌张地像个孩子般蹲下,轻摇着她的肩急问道:“你,你怎么了?”
阮棠很累,“我闷,想,想出去。”
“好,我马上带你走。”
宴会厅的大门就在这时被猛地一脚踢开。
李晏青扬起头,门外暗处走出高大的男子身影,他不认识,记得好像在财经新闻上有看到过。
闻景琛薄唇紧抿,不发一言地走到桌前,似是随意的睨了眼被丢弃地上的那只手表,打横抱起瘫软在座位上的女人。
她份量很轻,他抱的轻而易举。
李晏青冷脸拦住他,两人虽然差不多高,但后者早在商场浸透了上位者的气场,显然不是本质清润的归国音乐家可比。
“你是谁,放开她。”
闻景琛掀起眼皮看正前方,额角似隐似现的青筋能看得出他从进门开始强忍到此刻的怒意,可他还是笑了,笑容轻蔑,“我是谁?你看我抱她的时候,她挣扎了吗?”
李晏青握拳看过去,女子紧挨在男人怀里,抓着他的衣襟,仿佛全身心的依赖,她口里念念有词,仔细听能听出几个字。
她说,带她走。
闻景琛被对面男子潜藏深情的眼神触怒,他忽地舔了舔下唇角,有股以往不曾出现过的肆意邪性,在李晏青的诧异和猝不及防的痛苦神色中,他俯首咬在阮棠的锁骨,而后眼尾轻抬,嗤笑道:“你说,我是谁?”
第19章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
临近傍晚,祝廷安靠在车外抽烟,他望着门口,想起闻景琛看到监控器的神色,大概能猜到里面在上演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