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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满(102)+番外

作者: 长亭树 阅读记录

眼尾红艳,颊边粉红,无法控制的唾液溢出唇角,却还划开一个略微上扬的弧度,齿牙尖锐,一点森白,肆意而张狂地笑。

他在笑,赌这个温柔的人无法下手。

他再向前,喉管咯咯作响。

呼吸带着甜甜的血腥味喷出。

俊美的青年眯着眼,在越来越稀薄的空气中狠狠挺身,掐着柔软赤裸的腰肢,坚硬性器陷进去一团绵软,快感奔涌,在接近窒息中享受高潮。

锁链泠泠撞上浴缸壁,时方满呜咽着叫着,被他压在身后的玻璃上,狠狠地亲吻,是濒死前才会有的极致疯狂。

阎徵擦去沾在脸上的泪水,嘶哑的声音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咳出一口血。

“你……哭……”

牙床充血,是骇人的紫,牙齿森白,沾着弥漫开的鲜血。

断断续续,说得缓慢。

但阎徵要告诉时方满,他曾经否认过的那些:

“我没有温柔,没有善良,没有任何可以温暖你的东西。”

“我只是在你需要的时候恰好出现了,给了你一些慰藉,你还年轻,如果走出这片天地,你就会发现真正像明亮炽热的太阳一样光芒灿烂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你觉得冷,你应该向着太阳而去,而不是困这里。”

不是这样的。

你说错了。

“你叫我觉得温暖。”

“不是太阳,而是月光,我要的温暖,你能给予的温暖,是地下室里透出来的灯光,从通风口里逸出来的花香。”

“是同样残缺地落在这个冰凉世界上,彼此靠在一起时候的那点温度。”

“是洒下了的月光,是你的温柔。”

“如果有你陪着,我不会觉得冷,我没有被困住,而是我窃取并囚禁了月亮。”

阎徵的喉管受损严重,说话时候就往外吐血,说完便带着颈上触目惊心的锁链勒痕从浴缸里站起,推开门走了出去。

全是蜘蛛网痕的磨砂玻璃竟然还牢牢镶嵌在门框里,人影走动,淅淅索索,在衣柜前换了身干燥的衣服,随着一声沉重的关门声,阎徵走后,屋里彻底安静下来。

洗澡澡~~~

时方满靠着浴缸边,打开花洒喷头,调到舒适的温度和大小,在流淌过全身的温水中睡睡醒醒。

好久之后,他才觉得手脚重新恢复些力量,乱糟糟的脑子沉寂下来,撑起胳膊,想要站起身。

“咚……”

绷紧的锁链砸在光滑的浴缸壁上,撑起双臂的动作做到一半戛然而止,连接在一起的手腕不上不下,奇怪地悬在半空。

他靠在身后玻璃上,思绪回流,怔怔地望向新增加在身上的两条铁链。

视野模糊,只依稀看见眼镜似乎在盥洗池上,时方满攀着浴缸边缘挪到另一头,举高双手,摸索着台面,取回眼镜戴上。

水汽蒙蒙的树脂镜片并没有什么损坏,只是一侧的眼镜腿却歪了,掰了半天,才勉勉强强能架在耳朵上。

再次尝试走出浴缸,这回先是用双手扒紧盥洗池的那个台子,小心翼翼借着支撑站起身,脚下锁链太短,张开的一点距离根本不够他抬起脚,只能先双膝跪在浴缸边缘,然后一脚先下去,另一脚快速跟着,狼狈地跳落在水淋淋的瓷砖地上。

一切行为都变得艰难起来,当他好不容易走出盥洗室,走到衣柜面前,挑选出一件新的衬衫和牛仔裤后,却愣在原地。

时方满不知道,他应该以什么样的方法,才能给双手和双脚都被缚住的自己换上新的衣服。

身子赤裸在外,水汽蒸发带来的凉意叫他微微瑟缩,想了半天,只能先光着身子躺回床上,关掉灯光,疲惫地合上眼。

困意并没有在期盼当中袭来,他躺了很久,当感觉到肚中开始有些饥饿,然后离开床,走过通道口,习惯性地仰头去看那座钟表上显示的时间。

赭红色的房门上,只有光秃秃的银色挂钩,那巨大的黄褐色的钟表消失了,连带着这囚禁生活里唯一的向日葵和太阳都不见了。

时方满光着赤裸的身子,在空旷的囚室里蹲下,他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依然挥之不去的是阎徵那带着紫色勒痕的脆弱脖颈。

当时血管跳动,从锁链上传来,似乎只要再狠一狠心,再多停留一会儿,他就可以逃离这件屋子,逃离那个把他关起来的小疯子,可阎徵毫不抵抗求死的姿态就在眼下,穿透所有的不甘、愤怒和张狂,疯狂又热烈的眼神连接起两颗被皮肉隔阂开的心脏。

那是什么?

那样不顾后果的疯狂。

爱意是什么样的东西?

值得丧失理智,背叛所有,抛弃生命,肆意追求吗?

时方满觉得不对,不应该,不是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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