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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主母(260)+番外

程牧问:“在乾州再待几天?”

“二十一号杀青。”

程牧:“当天回来?”

陶夭:“应该第二天下午回。”

这个剧的导演组颇有几分情怀,基本上每个主配级以上演员杀青的时候,都会一起吃饭欢送一下。

免不了得喝一点酒,第二天起来还得收拾东西。

她低头,看见程牧又回:“回来了我去接你,谈一下我们的事?”

陶夭想了想,回复:“可以。”

“注意身体。”

“你也是。”

发了这三个字,她装了手机。

程牧最近应该挺忙的,发微信都是三言两语,她也是,两个人在那晚匆匆一面之后,不再提某些事。

“夭夭?”就在她发呆的时候,尤可人拿了包过来,递给她一瓶水,有些抑郁的问,“还没到你哦?”

“嗯,奕哥呢?”

“日常午睡去了。”尤可人笑着说,“我发现他还挺注重养生的,三天两头敷面膜保养不说,午睡都从不落下。”

“要不然他看上去为什么显年轻?”陶夭笑笑,“而且你忘了?他是移动的名牌衣架,讲究着呢。”

“刚才听见他打电话了,好像是和女朋友。”

“啊?”

“说什么冰箱里的酸奶可能过期了,让要是过去的话别喝。肯定有人去他家了吧,差不多是女朋友。”

陶夭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没发表看法。

“你说奕哥那个样子,哪种女生才能驾驭他诶,啧,真是无法想象,得膜拜才行。”

不是女生,是男人。

陶夭在心里默默地想了一下,觉得憋着不说的感觉不太好受,话锋一转问尤可人:“我的书在包里吗?”

“在呢。”尤可人说话间拿了书递到她手上,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儿童书了。”

陶夭这几天闲了一直看童话书解压,里面花花绿绿的,插画的色彩非常鲜艳漂亮。

眼下这一本,是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温暖插画纪念版。

陶夭翻开了扉页的插图,仰着脸问她:“你不觉得这插图很漂亮吗?很让人喜欢。”

生活所迫,她有五六年没静下心来好好看书了。

密密麻麻的字迹看着难免有些无趣,倒是图文并茂的这一种,越看越喜欢,很享受。

沉浸到另一个世界里,的确是不错的解压办法。

尤可人凑到她跟前看了一眼,笑着点头说:“是挺漂亮的,颜色也很美,有点视觉冲击力。”

“嗯。”

陶夭低头看了一会书,听到了导演叫她的声音。

尤可人连忙拿了她的书,盯着她脸蛋看了几眼,问说:“我再帮你补补粉?稍微有点花。”

“哦。”陶夭端坐在椅子上,微微闭了眼睛。

“右眼角有浅浅一道疤呀,也不知道什么划上去的,你平时干什么的时候小心一点嘛,女孩子这张脸多重要。”

尤可人在声音低低的念叨,陶夭没吭声。

那场爆炸后来上了新闻,可有关她的事并没有被曝光,是以没多少人知道。她记得眼角好像被碎玻璃碴划了一道,本来不严重的,偏偏她那晚回去洗了一个澡,虽然很小心还是浸了水,现在还留下了一道浅疤。

不过很小,可以忽略不计了。

“好了。”耳听着尤可人话音落地,陶夭睁开眼朝她笑了笑,起身往拍摄的地方去。

——

历经半个来月,她戏份不多了。

下午这第一幕戏发生在少帅府会议室里。

他们这一方大势已去,全国各地方都先后被战胜方占据,前线节节败退后,他们目前处于休整阶段,准备最后一战。

上一场伤亡很重。

将领班子里有人提议投降。

人心不稳。

陶夭一路走一路想,到了剧组总导演张天正跟前。

张天正五十来岁,个子不高,微胖,鼻梁上常年架一副黑框眼镜,也爱笑,看着很是随和亲近。

他刚和两个年轻配角讲完戏,看到越来越近的陶夭。

这姑娘是他在这部剧里最大的意外了。圈子里这么些年,当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女孩。

她有一张非常有辨识度的脸,得天独厚。

身高一米七,气质独特,是天生适合大荧屏的人。

整个人还有一股劲,面试那天顶着个男生头戴个棒球帽出现在他跟前,表演完他没忍住问:“长发剪了不可惜呀?选不上这可怎么办?”

“头发回去再长。”她说了这句话,略微想了一下,又一本正经地说,“而且我觉得您会选我,刚才看了一下,面试的所有人里,不可能有人比我扮相好,我很有优势。”

事实证明,她这不算大话。

张天正收回思绪,看着近在眼前的陶夭,笑说:“中午那会该说的都说了,还有什么疑惑吗?”

“没问题了。”

“那行。”张居正转头朝副导演说,“让演员都就位。三四号机位准备好,开拍。”

副导演应声而去。

——

“Action!”一道男音响起。

会议室里七八位将领对坐两行,交谈议论。

“大势已去了。”

“少帅到底年轻气盛了些。”

“看不清形势呀。”

“哎。”

“负隅顽抗也没用,徒增伤亡。”

他们这一方全国各地的势力每天都在传来战败的讯息,都是同胞,眼看大势已定,投降讲和的根本不在少数。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华夏人,最上面谁掌权,不都是为了国家利益?

他们这少帅实在心思执拗。

一众人正说着,蓦地,听到一道微微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今天请各位来,不是商议如何投降的。”

年轻人穿着笔挺的军装,帽檐下一双眼凉薄清冷,眉眼间有一丝疲倦,清隽的面容上却泛着一丝薄怒。

他虽然年轻,一贯却有些威严。

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陶夭收回目光,边上的副将掩了门到了她边上,眼看她随意地拉开椅子,侧身坐了上去,一只胳膊搭在桌沿,身姿挺直微向前倾,摆出严肃又有点压迫人的姿态。

他在强撑了。

战争局势已经非常明朗。

他们这帮人,早晚逃不出一个败字。

少帅这人,说起来颇有些孤勇。

“那您说,接下来这仗怎么打?我们听听看。”须臾,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道不满的声音。

陶夭抬眸看去。

她脸上那层薄怒依然褪去,此刻一手搭在桌沿,身子后靠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看过去,却成功地让发言的将领多了点不自在。

满屋子,就这一位年轻,大难当头,却远比他们沉得住气。

有人溢出了一声叹息。

陶夭在一室寂静里起身,面朝众人站在了军事战略图面前,微微抬肘,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叩两下,用着低沉缓慢的声线,开门见山说:“接下来这一战,我们从安和县城开始说……”

她压低的声线里微微带了一丝哑,语速不快,稳得很,慢慢地,让气氛渐入佳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停下,目光环视一周,收回,一边往椅子上走,一边道:“各位还有什么问题,畅所欲言。”

身形笔挺,内敛沉稳,这一刻镜头里的他,完全演活了那个纵然最终战死,却令人无限唏嘘的凤系少帅。

她是凤凝,却也是那个早已消失的凤尧。

无论她是谁,都风华绝代。

“卡!”不远处一声喊,让众人俱是舒了一口气。

一条过在这剧组里司空见惯,没有人激动地欢欣鼓舞大喊大叫,众人看向陶夭的目光却饱含欣赏。

这姑娘年纪小,生活却跌宕起伏,颇具传奇性。

不过,他们中许多人并没多少好感。

都是沉稳成熟的中年男人,他们中好些人孩子都会跑能跳了,看着这么一小姑娘,免不了用上了长辈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