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将兔子清理干净,剥去了皮,撕开兔肉,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铁丝串起,架在方才就燃着的火堆上。
我脑袋里空空的,在宗人府里我大哭了一场,好久没有这么哭过,真的很舒畅。这一整天我经历的事情比过去的十六年里经历的都要多,过去我到底在做什么?原本我以为我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可是现在连我自己都迷茫了。
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再次跳了出来,而我似乎想到了问题的答案。
他为什么要救我……我突然眼前一亮——羽濯!他是羽濯的爱人,应羽濯生前的托付照顾我,所以他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还如此细心地给我弄东西吃。
他……真的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呢。若不是因为他是羽濯的爱人,我是盛平的爱人,没准我也会倾心于他呢。
不……我已经不是盛平的爱人了。
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我已经没有了太多的悲伤,如今我唯一期盼的,就是好好的活着,我没有心思去想什么深仇海恨,只是单纯的想要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
“娘娘,已经熟了,吃吧。”秦静白拿下一块烤熟的兔肉,将粗铁丝伸到我眼前。
“谢谢你,静白。”我伸手接过那块兔肉,冲他露出一个微笑,“我已经不是贵嫔了,别叫我娘娘了,若是你不介意,可以叫我香缳。”
一石激起千层浪 (11)
我并没有告诉他我叫一片,并不是信不过他,而是下意识的认为,一片这个名字……只属于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男人能这么叫我。
真够傻的。
我摇摇头,不傻,怎么会落到如今这种境地。
更,将秦静白拖下了水,他为了羽濯这么做,可是怎么就不想想他自己呢。
同样的傻啊,我想。
“好的,香缳。”他爽快地答应,速度快地让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轻轻咬着兔肉,被烤得冒油的兔肉香喷喷的显得很诱人,味道鲜美到让我认为这不该是人间应有的东西。
“静白,你爱羽濯吗?”我突然开口,毫不掩饰地问他,同时抬起清澈的眼睛,注视着他的。
“……是的,但只是想对妹妹一样的爱。”他沉吟了一下,才回答我。
这个答案让我愣了愣,为了一个……妹妹,就冒着生命危险救妹妹托他保护的人?他可真是……助人为乐。
“所以,你就因为羽濯的托付,而照顾我,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我有些不敢置信地问,眼睛瞪得大大的。
换作平时,我只会装成没听见,可是现在不一样,我已经逃出了那个我必须时时拘谨的皇宫,在这个熟识的男人面前,我不必再辛苦演戏。所以我选择毫不保留地把我的疑虑问出来。
“不止……这个原因。”他隐晦地说,并没有对“另外的原因”多加说明。
我看出他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所以主动转移了话题,轻声问他:“那……羽濯爱你吗?”
“我想,是的。”他并没有选择隐瞒,而是据实以告。
果然如此,又是段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凄美单恋。
我们没有再说话。
“静白,怎么这么热啊,你感觉到了吗?”我几乎吃完了半只兔子,肚子饱的可以,可是慢慢地,我觉得身上越来越燥热,脸上也浮出两朵粉粉的红霞。
他垂眼,半天没有说话。
我的心头慢慢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我感到有湿滑的液体慢慢划滑出下体,而下腹,也慢慢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渴望。
“静白?”我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难以隐藏的颤抖。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可能会对我下药的,他……
我可以骗自己,可是却骗不了浑身的燥热。
一种绝望的感觉浮上心头。
看来,他真的对我下了……春药。
“别白费心机了,服下了销魂散,除非能找到人合欢,否则……就只能七窍流血而死。”他突然说,之后抬起头,漆黑的瞳直直看向我。
“为什么……要给我下药?”我跪坐在地上,双手向后勉强撑住自己虚软无力的身子,抬起朦胧的眼眸,最后一丝理智也几乎要耗尽,“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哈哈哈哈,墨香缳,你以为我是真心当羽濯是妹妹吗?“秦静白仰天长笑,勾起我的下巴,狂肆地说着,“朱羽濯那个低贱的丫头,闲来无事玩的玩物罢了!要不是她死之前跑来求我帮你,告诉我她是墨家五小姐的替身,教了我水隐术的方法,我恐怕到现在还不能如愿。我一直以来会帮你的忙,助你上位,不过是想借由你这个踏板灭掉墨府!灭掉司徒流云!”
一石激起千层浪 (12)
“原来如此……”我喃喃着,抬起眼看着他。
“这下明白过来了吧?哼哼……墨香缳,你确实是个尤物,我不介意在杀掉你之前玩玩你这破鞋。”他狂笑着,一把撕裂了我身上的衣服,一寸寸裸肌逐渐暴露在空气中。
流云,快来救我……
我在内心呼喊着,那时隐时现的武功已经被媚药所压制,让我使不出任何力气。
我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喊声,纵使泪水悬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流云,早知道我就该早早让你碰我,即使我现在知道你不爱我,但至少我还拥有梦……
于他,我恨不起来。
浑圆双乳被他用力握住,可耻的是我竟然产生了一种无以伦比的快感,我陷入疯狂中。
满心满眼的,我看到的都是流云的影子,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笑……
不……要……碰……我……
这一瞬间我害怕起来。
我可以咬舌自尽,但是我知道我必须活着,当初丁大娘捡到我时,拜托一个算命先生帮我起了一片这个名字,他还告诉大娘,我将会长命百岁,权高于顶……
我还有这么多的仇没有报,我不能死!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活下去!
“真是天生的骚货,竟然这么湿了……”他用力掰开我虚软的双腿,伸手沾着我腿间湿润的蜜液,下流的笑着。
“云……”我忍不住轻轻呢喃出声,举起手欲触碰他的脸,体内熊熊燃烧的欲火侵蚀着我的神智,我已经分不清秦静白和他。
“啪!”
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我白嫩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而罪魁祸首,就是他秦静白。
“贱货,不许提他的名字!”他大吼一声,用力锁定住我的眼睛。
“啊——”我突然尖叫一声,感到腿心间撕裂的痛楚。
终于,我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我不再是清白的姑娘了,我成了秦静白的女人。不是司徒流云的。
反正已经没有了爱,我的身子归了谁有什么区别?
总算释然了,因为,没有区别。
过去我总是叫嚣着自己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这一刻才知道真正灵魂驱离身体的痛楚。
如此痛,是心痛。比身体的疼痛,痛上百倍不止。
看着伏在我身上动作的男人,我微微合上眼,不去理会。
身体上层层叠加的快感与我无关,此刻我只有肉欲,而心如死灰。
终于在他最后爆发的瞬间,我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地倒在床上,晕厥过去。
过尽千帆皆不是 (1)
晕晕乎乎地醒过来,头像被人敲了一锤子一样疼,我稍稍动了动身子,想撑起身子,结果身上的骨头传来的仿若被拆散了的疼痛让我被迫跌回床上。
我皱起眉,昨晚的事情一点一点回到我脑中。不堪回首的记忆,可是我必须强迫自己记起来,这种锥心刺骨的恨意,远胜过先前的所有仇恨。
秦静白,我会永远记得,盛平六年八月十五日的夜里,你是如何粗暴的夺走我的处子身,整夜不停止地羞辱我!
眼中早就没有泪,因为眼泪已经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