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饭菜对于两只小豚来说,主要还是零食,而非主食。
川他们已经摆好了碗筷,招呼白芜,“过来吃饭了。”
“我洗个手就来!”
白芜用盆子里的水洗干净,手飞快跑到桌前坐下。
今天是岸盛的饭,他将饭碗盛得特别满,那种压实了,还冒个尖尖的满。
白米饭上还冒着袅袅热气,原木色的筷子就放在旁边。
等白芜一落座,川大手一挥,“开吃!”
一家人二话没说,统一举起筷子,夹向中间那盆冬笋炒腊肉。
他们家的竹笋今年太珍贵了,一家人快种了一年竹子,一口笋都没吃过。
今天还是第一次。
冬笋和其他季节的笋不一样,冬笋明显不如其他季节的笋舒展,笋肉很密,小小的一片,显得有些秀气。
白玉一样的笋裹着油脂和酱汁,一入口,嫩生生,又脆又鲜。
那种鲜味和他们以往尝到的任何一种鲜都不同,那是一种来自植物的、纯粹的鲜,鲜得非常纯正。
笋的鲜甜让人想起春天,他们像春天里的蚕一样,快速干掉几片笋,等吃过瘾了,才夹向腊肉。
腊肉吸收了冬笋的鲜味,咸香可口,还不那么油,配着白米饭吃,简直绝配。
快速干完一碗饭的白芜摸摸肚子,宣布:“我今天可以吃三碗饭。”
岸马上跟上,“我可以吃四碗!”
川眼睛一瞪,警告两人,“收着点,只许三碗,多了没有,今年可没冰糖地莓吃。”
去年白芜和南遥做了许多冰糖地莓放在厨房外面。
他们除了平时拿酸酸甜甜的冰糖地莓当零食吃之外,还拿它消食,每次吃撑了都会摘一串下来吃,开胃又促消化。
今年他们先前忙着收集正儿八经的粮食,抽不出空去摘地莓。
后面大雪一下,地莓都被埋在雪下面了,现在有没有地莓他们都不知道,更别提说摘。
白芜想起这个,还挺遗憾,“等哪天雪化了,我们出去看看,没有冰糖地莓,总觉得冬天好像少了点什么。”
南遥看看窗外,“温泉那边应该有,今晚早点上山,去找一找。”
“那我早点准备。”
一家人吃完饭,川和墨收拾碗筷,白芜和南遥挑着饭下去喂小豚。
他们俩分别多日,才刚见面,需要独处的时间。
两人特地走路下去,在路上又说了好一会儿话。
两只小豚听见他们的声音,老早就在河边等着他们了。
河流暂时还没冻上,可能这条河比较大,流速也比较快,比较难冻上。
天冷,两只小豚哪怕在水下也不爱动,或者说,河流里的鱼类变少了,它们在水下抓不到多少鱼,懒得做无用功。
现在,两只小豚主要靠白芜家投喂。
喂完小豚,安抚了一下两只小家伙,白芜站起来,看向周围。
现在天地皆白,少量枯树露在外面,也是一片黑褐色,看着跟水墨画一样,“冬天的景色真单调。”
南遥伸出手拉他,“我们去泡温泉,温泉那边比较暖,应该会好一些。”
白芜一拍脑袋,“对哦,还有温泉,我怎么忘把竹子种到温泉那边去?你提醒我了,等会我们去的时候,多挖几株竹子过去,我们多存几株种,免得冬天都冻死了。”
白芜一提起种植,立即来了兴致,“还有胡椒、芋头等,不怎么耐寒的物种,我们都在温泉那边种一份。”
他说着就要往家里跑,南遥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回来,“我出去那么多天,你就记着你的植物?”
“当然不,要不是这几天光记着你,我怎么会到现在才想起我的作物?”白芜凑上去亲了南遥一下,弯起眼睛道:“我们先把事情做完,才能心无旁骛地干正事。”
至于究竟什么是正事,两人对视一眼,南遥眼中笑意更深,白芜则露出挑衅的神色。
白芜他们一连忙了好几天,“正事”做上了,地莓也摘了。
他们将地莓清洗干净,裹上薄薄的糖壳,再插到特地做出来的草把子上。
紫红的地莓裹在薄薄的糖壳之中,配着雪地特别应景。
白芜每回路过院子,要是不到吃饭的时间,总要顺几串,和家人一起吃着玩。
这几天基本每天都在下雪,先前下的雪也一直没化,冻在外面,冻成了冰壳,十分光滑。人走在上面,一不小心会滑出老远,然后结结实实地摔个屁墩。
白芜平衡能力虽好,却也不愿意每天都出门进行不摔跤挑战。
何况外面冰天雪地,风又大,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还是呆在家里舒服。
他闲着没事,干脆在家里和父兄一起玩牌,五个人一起玩,输了的罚喝水,喝多了得跑出去外面哆哆嗦嗦地尿尿,非常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