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情(134)+番外
只是继上次她有本事出现在猎场之后,这次她又是从何处得到了这连自己都接触不了的料子?
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傅叡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日日睡在他枕边的人,私底下却有着这等谋划。
方才他还坚定地认为,像青青这般柔弱的女子,定是在不知晓的情况下被人陷害,可如今那同他贴身衣物有着相似针脚的证据摆在他面前,让他如何不多想?
“青青,”他的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失望,“你到底、到底为何要这般做。”
可面对他的质问,赵青青确实避而不答,轻拭脸上的泪,她扬起了他最喜欢的笑:“殿下这次,还会救青青吗?”
“殿下不知,其实猎场那次,不是青青第一次遇见殿下了。”
“刚来大都的那天,我的祖父祖母方去世,写了信盼爹爹来接却迟迟没有回应,只好孤身一人上路。”
“可我不知,大都的宵禁如此之严,尽管苦苦哀求守城的大哥,却仍旧只能蜷缩在城墙外干等,还时不时会受到守卫的欺辱。”
“可老天是眷顾我的,”赵青青仰着头握着傅叡煌的手,眼里仿佛闪着光,“殿下那日从京郊赶回来,见着守卫为难我,狠狠惩罚了那守卫之人,还给了银钱让我早些归家。”
“殿下心善,许是记不清此事了。但青青却丝毫忘不了殿下那日向我伸出手的模样。”
她拉着傅叡煌的手,轻轻覆在自己脸上,闭着眼享受那熟悉的体温。
“殿下,青青心悦于你,早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
第61章
这本该是个相爱之人互诉衷情的感人场面,却刺红了皇后的眼。
“你心悦太子?”言语里尽是不可置信,皇后怒目圆睁地盯着跪在殿中的赵青青,指着被圣上丢弃在地的罪证,质问道,“你就是这般来心悦太子的?”
不同于她外表看起来的那般柔弱,此时被帝后轮番质问,赵青青虽是跪着,却仍然□□着脊背,一言不发地望着身侧的傅叡煌,眼中弥漫着的,只有期盼。
没有挣开赵青青的手,傅叡煌就任由她这么攥着,红着眼同她对视。
沉默了好半晌,他才覆上了两人交握的双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后,撩起衣衫下摆,朝着座上的帝后行了个跪拜之礼。
“父皇、母后,”傅叡煌的头深深埋向地面,似是愧见圣颜,“儿臣从未有过此等不孝之心,更遑论做出此等忤逆之事。”
“然此事确出自儿臣后院,实乃儿臣管教不严。儿臣自知已酿成大错,愧对父皇母后,但还是恳请父皇母后饶青青死罪,此事全是儿臣的错。”
听到傅叡煌替她求情,赵青青紧绷着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些,两行清泪瞬间夺眶而出,笑着自言自语:“幸好、幸好,幸好殿下还是会救青青。”
抢在他在此开口之前,赵青青重重地磕了个头:“圣上、娘娘……此事皆由我一人所为,后院出了这等心怀不轨之人,殿下亦是被蒙在鼓里,又有何罪之有?”
“是我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是我妄想皇后之位,同殿下没有任何关系。”
虽是从头至尾都不曾怀疑过太子有篡位之心,但要说此事仅仅是因赵青青的贪念而起,周娴还是不太信的。
在她看来,赵青青是个聪明至极的女子,一步步谋划至今,却败在了一小块布料上,确是得不偿失。
况且,她真的得了吗?不过是一块布料,即便她为自己私置凤袍,那也不能让她登上后位。
除了会让人捏住把柄,周娴实在想不出这样做还有别的什么结果。
然而无论周娴信不信这番说辞,重要的是圣上怎么看,天下人怎么看。
皇后听闻赵青青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脸色终于不再如先前那般铁青,只面色严厉地用眼神示意太子不要再为了这个女子求情触怒圣上了。
众人皆是缄默不言,等着圣上的宣判,但圣上的目光却不住地在那跪着的二人身上逡巡,倏地扔出了一句话:“太子同朕,果然是最像的。”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周娴和傅叡炀都揣摩不出是何意味,甚至连是喜是怒都不知。
只有坐在他身侧的皇后,如同被这话砸中了头,瞬间攥紧了拳头,连指甲嵌进了掌心也恍若不知。
“赵氏身为太子选侍却不知恪守本分,生出不臣之心,实乃大逆不道,”一手抵在唇间强忍身体的不适,他开始了对二人的判决,“然谅其并未铸成大错,死罪可免,从今往后禁足东宫,终生不得自由。”
“太子身为东宫之主,却对此时一无所知,实为失察,即日起禁足东宫三个月,自思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