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
“净涪,这卷轴......就先放在你那里。”
“它是二祖阿难尊者给你的,你拿着才最合适。你若是觉得我妙音寺祖师堂需要有一幅迦叶祖师的画像......”
“那也容易。等你日后得空了,你临摹一幅留下即可。”
净涪魔身沉默地听着清源方丈的话,目光却看遍整个禅房,没有漏过禅房里的任一位大和尚。
如此,他自然也将这些大和尚们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同时落入他眼底的,还有这些大和尚们此刻毫不掩饰的情绪。
净涪魔身低头看了看手上托着的卷轴,却又往识海世界里传话,‘本尊,果然还是如你所猜想的那样啊。’
不过面对这样的结果,净涪魔身本人也没有多意外就是了。
净涪本尊无甚反应,倒是佛身,提醒了魔身一句,‘推拒了吧。’
魔身自己无所谓,所以既然佛身这么说了,他就只是简简单单地问一句,‘你确定吗?’
佛身点头,‘我很确定。’
魔身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他的目光在卷轴上流连了一阵之后,却是抬起头来迎上清源方丈的视线。
在清源方丈乃至禅房中所有大和尚们的目光中,他轻轻摇了摇头,“方丈师伯也知道,待料理完冥府的事情之后,我就要闭关整理这次普陀山法会所得了。所以......我短时间内,怕是抽不出时间来参悟这幅卷轴了的。”
清源方丈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净涪却要比他更快了一步。
他继续说道,“与其让这幅卷轴继续搁置在我这里,倒不如寺里奉请之后安置到祖师堂里来得妥当。”
他将手里的卷轴又向清源方丈的方向托了托。
清源方丈皱着眉头看他。
清源方丈不敢让自己的目光落在那幅卷轴上,所以就锁定了净涪的双眼,不让它偏移分毫。
这幅卷轴,真的太让人心动了。
“净涪啊......”清源方丈突然放缓了语气叫他,之后还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确实很忙,但寺里比你更忙。若要将这幅卷轴请到祖师堂中供奉,必定需要非常慎重,轻易怠慢不得......”
“纵观我妙音寺未来几年,哪儿又能抽出这个空档来呢?”
“我知晓你是想要将这幅卷轴留给寺里,好夯实我妙音寺的根基,但是......”他格外的语重深长,“妙音寺真正的根基不在某一件佛宝,而在于人,在于寺里的诸弟子。”
“而你......净涪,你是我妙音寺几十代弟子中福缘最厚最出众的弟子,你才会是我妙音寺万万年真正的支柱。”
清源方丈的话兼顾情与理,似乎很难拒绝。但......净涪是谁呢?
尤其当前接掌净涪肉身的,还是魔身。
于是当即便见一直静静听着清源方丈说话的净涪慢慢摇头,毫不避让清源方丈的目光,然而开口时候的声音却是低低的,没有看见上一次那尖锐的锋芒,而是更显顽固的坚定。
“方丈师伯说得不对。”
“冥府的事情确实重要,但自我去往普陀山的时候开始,寺里就已经在为这件事做准备了,如今也准备得七七八八,只待与佛门各脉乃至景浩界各方的协调与最后真正的铺展布设。”
“联协各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它需要很多时间与各方沟通调整。而这一段时间......我们完全可以趁机完成这一场仪式。”
“它甚至还会为我妙音寺增添几分分量。”
清源方丈没有说话。
净涪又道,“一人强非是一代强,更不是一寺强。我承认我有几分资质、福缘,但我真的就是妙音寺几十代以来最出众的那个弟子吗?”
说到这里,净涪竟然笑了一下。
“这句话方丈师伯你敢说,我也是不敢认的。”
是的,不论是此刻执掌肉身的魔身,还是隐在识海世界里的本尊和佛身,对这句话都是不认同的。
他确实不差,也不觉得自己会比别人差,但要说最出众,真的不能算。
“但诚如方丈师伯所说,我确实是妙音寺诸多弟子中,福缘最厚的那个。”
所有大和尚的脸色也有一瞬间的异样。
“那么为什么其他人就比我慢一步甚至了许多呢?其他的不说,福缘约莫也是占了一大半的因素。”
福缘只在自身积蓄,半是前生因缘,半是天定。
妙音寺的这些大和尚们都是佛弟子,自然知晓这个道理,故而对于净涪的福缘,他们从来都只是羡慕,嫉妒则完全算不上。
净涪魔身自然也知晓这些大和尚的心思,故而他只提了这么一句,便将此事揭过。
“如果说去往普陀山法会是我个人的福缘,那么这幅卷轴......”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卷轴,“就是我妙音寺上上下下的福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