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它心里头也隐隐有了想法。
张远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脸惊骇地看向菩提树幼苗。
菩提树幼苗压低了视线,避开了张远山的目光。
张远山面上的惊骇渐渐地就给换上了绝望,他求救似地看向净涪。
如果说在场中谁的话能让这株菩提树幼苗顺服的话,那就只有他了。
可净涪只是笑着看他。
张远山稳住颤抖的手,又将那舌尖中的苦意吞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委屈了它。”
净涪合掌,唱了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张远山将那木匣子重又合上,与桌上的其他物什一道收起。
净涪见了,安稳坐在位置上看戏。
真的是一场好戏。
张远山从净涪这里退走之后,就找上了菩提树幼苗。
菩提树幼苗倒是想跟着净涪学,只可惜它与净涪一样,根基太浅囊中羞涩,寻不到合适的东西送出,最后只能遗憾地给了张远山几片神光氤氲的菩提叶子。
张远山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第245章
他将目光挪到旁边,望着五方神鸟。五方神鸟也正偏了脑袋过来,一人一鸟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
菩提树幼苗仿佛听到了空气中激烈的爆响声。
它看向净涪,不远处的净涪眉眼间都覆了一层薄薄的笑意,映在那灯火中,竟是平添了三分的柔软。
小和尚他看戏看得很开心嘛。
菩提树幼苗也就放松下来了,学着净涪欣赏这一出好戏。
“该你了啊......”
五方神鸟撇嘴,一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张远山的手从五方神鸟的脑袋往下捋,最后停在了五方神鸟的尾羽上,轻轻拽住,却是无声地威胁。
“五方啊,你我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这一回我修行有什么进益,你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别告诉我说,你什么都没准备吧,啊?”
五方神鸟不知是被张远山那拽住他尾羽的手威胁到了,还是不愿在净涪与菩提树幼苗面前丢了脸面,僵着身体回答张远山,“我当然是有准备的,你先放手。”
张远山哼哼两声,面色得意,很有些我还治不住你的模样。不过他也确实将手松开,收回来了。
五方神鸟与张远山这般来回拉扯了几句,才似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羽翼中啄出一枚水滴模样的圆珠来,从那圆珠中取了一个小陶罐来送到张远山面前。
巴掌大的陶罐绝对称不上精致,顶天了能说是质朴。
不过陶罐的卖相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陶罐中收着的东西,一条沉睡着的九节蛐蟮。
菩提树幼苗知道九节蛐蟮,对于树属灵种来说,这般能够调理地气的灵虫非常的珍贵。
有它在,即便是地气郁结的灵田,也能被重新贯通,焕发出新的生机,更好地长养灵田中的灵植。
有它在手,喜欢种田的张远山能够少很多事。
菩提树幼苗的目光在那陶罐中转了又转,才终于收回目光。
张远山喜滋滋地将那小陶罐收起。
在场的净涪、菩提树幼苗和五方神鸟都看得清楚,那收着九节蛐蟮的小陶罐跟净涪与菩提树幼苗送出的贺礼都被张远山放到一处了。
五方神鸟看看张远山,面上没有一丝异色。
那一夜将这些贺礼收起之后,张远山也告诉了净涪一个好消息。
茂竹的培育方案,他基本已经拟定了,只待最后的调整,便能够最终成形。而这最后调整的时间,顶多只再需要两日。
也就是说,他们分别的时间不远了。
菩提树幼苗听完就沉默了下来,连先前因为看了一出好戏而升起的欢快不过顷刻就散尽了。
净涪面上的笑意也是收了收,没有说话。
张远山也是没有言语。
一时间,这院子里竟是无比的安静,与方才的热闹成了强烈的对比。
五方神鸟看了看张远山,片刻后却是将目光转向净涪,在净涪身上停了停,欲言又止。
还是净涪打破的沉默。
他淡笑着道,“天下总无不散之筵席,我等都是修行者,各自在道途上奔波探索,就更是如此。但聚散俱都有时,只要你我始终在修行道途上跋涉,自然就会有再聚的一日。这个道理,道兄应该比我更明白才对。”
张远山闻言,也是笑开,“不错,聚散总有时,有散就有聚,有聚自也有散,便是你我今日离别了,也定有再聚的时候,更何况......”
“嘿,”他声音陡然扬起,带出几分打趣意味来,“小和尚你现在也没走不是吗?”
净涪面上的笑意加深了,他应道,“道兄说得是,不提我那株还在道兄手里的茂竹,且只它,就还需要道兄多加看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