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和恶毒男配互穿了(99)
于是,年幼的男孩毫不犹豫地搭上了那只手。
他并不是相信眼前这个老头,他是需要这个很强的老头。
幼狼满身鲜血地回头看了一眼满城灯光如花绽放的金陵,他在心底暗暗地想着,他要学好本领,然后报仇,杀了这些人,杀了全世界的人,哪怕是粉身碎骨,玉石俱焚。
而今日,他就是抱着这样必死的信念走进妖市。
金陵城的妖市,他走过很多很多次。小时候谢王爷把他圈养起来,让他在妖市的斗兽台上与其他妖拼个你死我活,赢了谢王爷心情好就会赏他一块肉,输了谢王爷就会让那些道士惩罚他,用各种各样的法宝在他身上试验。
“不是说,狼族的战斗力很强吗?”谢王爷皱着眉头说。
“他还只是个幼崽。”手捧九层塔的何道长回答道,“王爷放心,再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我们一定把他培养成妖市的常青树。”
“最好快点,我不喜欢输。”谢王爷想起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不自主地露出厌恶的表情。
明明他们是兄弟,流着同样的血,凭什么万人之上的不是他。
不过无所谓了,现在他创了妖市,这里就是他的天下,他不仅要人,更要这些妖鬼灵神都屈服在他的手下。
他要赢,他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利,享受这只狼崽子看向他时,那倔强却又挣扎不脱的眼神。
说到眼前,萧厌衍的耳边回荡着谢王爷的那句“真想不通玄天宗那老头当年为何要留你一命。”
为什么?
当时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在玄天宗漫长的日子里,男孩的心中也有过一点点幻想。或许,师尊是因为怜惜他。
直到萧厌衍觉醒了,知道了这个游戏的剧情,终于也才明白师尊当年为什么要带他走。
果然,从头至尾,所有人都只是把他当成一颗棋子。
所有人都在利用他,从来没有人坚定不移地站在他的立场。他是那样微不足道的,可怜的,卑微的存在。
就在这时,萧厌衍的脑海中突然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画面。
那是在屋顶,月光柔软地流淌在他的身上,右手边坐着喝得微醺脸色粉红的许宁宁。他把头靠在许宁宁的肩膀上,听到她含糊不清的呓语。
满城的灯光在他们两的脚下肆无忌惮地绽放。
他总是会沉溺在这样的想象中,沉溺在有许宁宁的想象中。
但此刻他不能多想了。
他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今天晚上,他要让这座庞大的,隐秘的妖市,荡然无存。
旁边已经有道士围攻上来了。萧厌衍口中念着咒语,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扔了出去。
但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将他紧紧地围在中心,像蓄势待发的猎手,所有虎视眈眈的目光织成一张牢密的网,在萧厌衍的身上打了个死结。
“一起上吧。”萧厌衍冷冷道,同时无名指上的骨戒猛地飞了出去,变得巨大无比,带着强烈的杀气,像一只由他控制的利箭一般,瞬间射穿了里里外外几圈人的身体。
萧厌衍轻点脚步,立于半空之中。寒风猎猎,紫色的缎带如同飞在海面上的蝴蝶,拼命的拍打着翅膀,带来更大的旋风。
谢王爷的眼神变得冷漠起来,他手一指,“何方士。”
话音刚落,九层塔冲天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萧厌衍飞去,宛如一个吞食天地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
“终于等到你了。”萧厌衍侧身躲过,浑身上下散发着阴冷像地狱般的气息,原先黑色的眼眸正一点点变成血红色,充斥着偏执的戾气。
他想起来,母亲就是被这位何方士抓住的,被他压制着看守着。
每次母亲来地牢看自己,何方士就站在漆黑的角落下,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小时候,他最怕的就是这座庞然的九层塔。
何方士说,你若是不听话,你若是不好好赢,就把你母亲吸入这座塔中,过着暗无天日、被无数妖灵折磨的日子。
幼年的萧厌衍宁愿自己永远待在地牢里,见不到丝毫的阳光,永远见不到月亮,宁愿自己永远像狗一样,听令于谢王爷,在妖市的斗兽台上毫无尊严地嘶吼拼命,也不愿母亲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他也反抗过,但年幼的半妖,又怎么逃得过像大山一样压过来让人透不过气的九层塔。他毫无还手之力,只会被打得骨骼断裂,鲜血淋漓。
但今时不如往日了。
萧厌衍的牙尖被咬得轻声作响。他心无杂念,坚定不移地操纵着骨戒,像义无反顾赴死一般砸向九层塔。
何方士眼睛稍眯。
九层塔坚硬无比,只用力一砸,便将骨戒快速弹回,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席卷的狂风让下方的道士们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