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请下榻(女尊)(172)
可柳云若却不知节制,时时刻刻想凭着几滴眼泪,抹平一切,甚至到后来,还妄图残害皇嗣,对她身边的宫人更是一再苛责,一度以不安本分的罪名,将人肆意打杀。
惹得后宫人心惶惶,大臣几度弹劾,要她公正处置。
他却不知悔改,闯上大殿,与群臣辩驳,扬言要下旨诛人九族,杀光所有大臣。
自此,她才认清后宫君侍,恃宠而骄的害处,借着这一遭,肃清宫闱。
重新择选品貌俱佳的士族官员儿郎,进入后宫服侍。
而那个与外臣勾结的宋容,也就是那次,被选入宫,用所谓真心,蒙骗了她整整两年!
许攸衣抿紧唇,脸上寒气愈盛,“将人领回府去,云阳那里,我会送信过去,柳家不日便会派人来京,乔掌侍你好自为之。”
她不再多话,掉转马头,百姓惧她气势,纷纷避让,空出两人宽的道路。
可柳云若不甘心,若许攸衣只是因他太过骄纵,而心生厌烦。
那容色呢,他容色戏耍她,将她玩弄于股掌,那他凭什么还能待在她身边,占着本该属于他的姻缘!
他已经丢尽颜面,她都丝毫不见动容,那他凭什么要看着容色洋洋得意!
他要戳穿他,他不配得到的,那他容色一个不知打哪儿来的乡野村郎,又凭什么?他不配!
“许攸衣!你听着!容色根本就没有过身孕,他骗你!他一直都在骗你!哈哈哈哈……”
柳云若癫狂的攥着衣襟,大笑。
周围的一切,在他眼里,已经化为虚无。
他想看到许攸衣失望,看到她难堪,看到她为此露出羞愤,走近他,质问他。
可是没有。
许攸衣连一个眼神都没侧给他,她只是稍顿了下,便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柳云若跪在地上,手撑着地,彻底死了心,他无声的留下两行泪,被乔掌侍搀扶起来,踉踉跄跄的走向马车。
在踏进车帘,隔绝一切视线后,失力一般的,晕了过去。
...
然而,许攸衣却没想象中的丝毫不在意。
她的心有些发涩,或许是失望,或许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的失意解脱,以及与前世一般境遇的恼恨。
她想这也许是她利用宋容,诱逼江秋烟露出马脚,进而逼宫,暴露所有暗桩眼线的代价。
前世,她太过急进,想要将安城王留给江秋烟的势力,一网打尽,免除后患。
可万万没想到,宋容竟然那样有心思,不肯配合一步。
江秋烟钟情他,他与她儿时也算青梅竹马。
加之探子来报,宋容长成之后,虽与江秋烟未见一面,但江秋烟自从十一岁那年,在宋家后花园初见宋容,便一直念念不忘。
私下里,没少往宋府送东西讨好。
就等着宋容哪天及髻,上门求娶。
因这,哪怕他染病,不该在选秀之列,她也照样将他召入宫中。
可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他非但没有找江秋烟诉苦,一反原先的百般不愿,三推四阻,竟然欣然入宫了。
她虽疑惑,可还是耐下性子,宠他一日胜过一日,连朝中大臣都颇有了微词,京城百姓间更是传出了一段缠绵悱恻的佳话。
后宫则更是闹腾的,一度议论不止,艳羡嫉妒的看红了眼。
层出不穷的媚上邀宠手段,自然越发多了。
然,她虽心生厌烦,可这样的光景,她筹谋已久,就等着江秋烟觊觎皇位不成,又添夺夫之恨,眼睁睁的看着人夜夜被送到凤鸾宫,由着她摆弄,而被怒火冲刷理智,动用所有布置,来与她争抢。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江秋烟最后突然又压下了动作。
没办法,她才只能抓住渗墨未及时收手,串通宫人之际,假意中计。
由着江秋烟扮作她的模样,坐上御座,指点江山。
直到她蛰伏暗处,摸清她的所有底细,派牧晋清缴余孽,又设计让江秋烟死在自己心上人手里,这才将事情告一段落。
社稷安定,百官归顺,她本该心喜。
然而,不久之后,她却被查出身中蛊毒,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披香殿,宋容。
直到那一刻,她才意识到,拿捏在手里的棋子,反客为主,竟然操纵了她的性命。
原来做戏的,从始至终,不止她一人。
日影西移,寒意顺着风,刮在她脸上,她驾着马,蓦然停了下来。
凝着兰若寺的方向,许攸衣忽然笑了,成者王,败者寇,今世,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哪怕,宋容已成容色。
...
“你回来了。”
善度站在山门口,只是看见她的神色,便抬手拦住驾马而归的许攸衣,脸色淡漠的,语气笃定道,“攸衣,你瞒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