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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问情(21)+番外

“那倒是没有什麼。”

我点下头。

没什麼影响,先打发刘晋元走。

他倒也没推辞,打著伞的身影在雨裏面慢慢走远。韩医仙派人送他,也顺便求援,取药。

我有点儿不太放心,可是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追上去。

头发不剪总要长长。

现在痛一痛,死了心也就好了。一次拍死,省得以後零碎吃苦。

我回屋裏去,扒了几口饭。饭是用野菜叶子淘的面鱼,韩小妹妹手艺不错,吃著挺香的。

就冲这个饭,怎麼著也得把人家的未婚夫……唔,叫江少云,给她找回来。

看看,我的记性真不错吧,一个小小的不能再小的龙套的名字,一样记得住。

雨一直下到午饭的时候,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几个人都等的郁闷起来了,林MM和赵MM在一边儿说悄悄话,木先坐在桌边不知道在写什麼。小李子坐在廊下一边擦他那把宝贝剑,一边很频繁的抬头看天,似乎指望著能把这天给看晴了一样。

“哎,你这个东西……管用的吗?”

我笑起来,看著小李子不知道怎麼著,把我包袱裏的笛子给抖搂出来了。

“那你说,管什麼用?”

“你会吹吧?”

我笑:“吹嘛,谁不会?你拿著一头儿,对著火吹呗。”

他笑著一拳打来,我闪头避开:“只要活人都会吹!”

“行了,你就欺负我行。”

谁欺负谁还不晓得呢。

我把笛子拿过来,擦一擦,试了两个音,吹了一支短短的曲子。

《机器猫》

啦啦啦……哆拉A梦……

调子很欢快,即使是这样沈闷的大雨裏听起来,机器猫的调子也是很欢快的。

李逍遥的眉毛渐渐舒展开,露出他那种乐天派的笑脸。

“这什麼调儿,挺好听的。”

我笑笑。

就是告诉你,你也理解不了。

机器猫啊……

神奇的哆拉A梦。

韩梦慈走过来,给我们一人一杯水。我问:“韩姑娘,这雨今天还能不能停?”

韩梦慈靦腆的说:“我去问下爹爹。”不一会儿回来,说:“白天可能不会停了。”

“哦。”我反正也不急,拍拍李逍遥的肩膀,顺手拿了根竹签儿:“来来,我再教教你万剑诀的用法。”

一边说一边比,李逍遥对学武是真有天份!教了一次就会的差不多了,再比划一下,他就能自己使出招数来了。

还真是个学武的好胚子。

我当年学剑法的时候,也不慢。不过,他这种速度,还真是太惊人了一点。

雨渐渐的下的小了,可是天也已经快黑了。

我抬头看著苏州城的方向。

刘晋元他们应该是已经到了。

他在做些什麼呢?

竹签在手指间转来转去,我有些出神。

游戏中的刘晋元出场了两次,一次是扬州,一次是京城……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猛然站了起来!

糟,我怎麼忘了这件事!

他和小蝴蝶精相遇,是因为他从蛛网上把她救了下来!可是蜘蛛精没咬成蝴蝶,咬了他一口!

所以他身中缠丝毒,後来蝴蝶精舍身相救,也不过为他延寿十年而已!

我怎麼会忘记告诉了他!

如果你遇到一只蛛网上的蝴蝶,千万不要去救!

我霍然站起身来,李逍遥吃了一惊:“还真?你干嘛?”

我心裏乱成一团麻,不知道刘晋元现在在哪裏?他几时会起程回京城?

我来不来得及在解决这裏的事情之後赶去警告他?

还是……

我现在就去?

“吃晚饭……”韩梦慈一愣,说:“莫大哥,你怎麼了?”

我握了握拳,慢慢坐下来:“没事……突然想起忘了一件要紧的事情……”

“很要紧麼?”她放下托盘:“什麼事?”

我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警告是一定要告诉他的。

不过,他会不会相信?

这麼莫名其妙一句话,不要去救一只蝴蝶?

他听了之後会有什麼反应?

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出,他会浅笑著,用会说话的眼睛看著我,那眼睛裏一边在说白另一边在说痴。

“要不要我去和爹爹讲一声,看看有什麼可以帮到你的?”

我苦笑著摇头:“没事……等雨停了再说吧。”

下著雨的天已经要黑了。

韩梦慈放有些不大放心的看我一眼,李逍遥拍拍我的肩:“没关系,有什麼麻烦事跟我说,我一定帮你的。”

大哥,你能把自己顾好不要我费心就行了。

我倒不指望你来帮我。

“咦?”韩梦慈忽然指著东面:“那……那是刘公子啊?”

我一惊,马上抬起头来。

雨雾和暮色中,有人正缓缓走来。

走在前头那个撑伞的,不是刘晋元是谁?

我一跃而走,冲了出去。

两个纵跃就停在了他的面前,相距还有一臂之遥。

看著他有些迷蒙的面容,我失声说:“你怎麼又回来了?”

“这裏有这麼多中了屍毒的人,我怎麼能置之不理?”他微笑:“再说了,你们不也还在这裏吗?”

我觉得喉咙象是被什麼东西堵住。他的眼睛在一片昏暗裏,居然那麼明亮。

象是从天上落下来的星辰。

我在一瞬间顿悟。

我的种种抵抗,连番动作不过是垂死挣扎。

情网已经撒了开来,我无论如何,都出不去了。

雨到夜间就慢慢小了。

屋裏明烛高照,桌上摊满了药材。所有人都没有去睡觉,一起动手拣药分药,择好的就放在一旁斩切研磨,还有人在门外的廊下生著小风炉,五六个药钵一起煎药。

刘晋元鼻子灵,眼睛更尖,比我手脚还轻快。李逍遥纯粹是个大傻个儿,除了认识一味止血的外用药草,就什麼草药也分不出来,所以他分配的活计是在一边儿切药。拿著他心爱的大铁剑,横切竖切左劈右斩,一脸郁闷。

“差不多了吧?”

韩神医抹了一把汗:“成了,剩下的我自己能行了。你们快去歇息吧,这天都快亮了。”

李逍遥哎哟一声,大铁剑铛一声掉在地下。

他跳起来甩手踢腿:“闷死了。我去睡会儿。”

我把手裏最後一把药草归好,拍拍手,也觉得脖子有点痛。刘晋元脸上是深深的倦色,我心裏微微一痛,觉得有些热烫的液体似乎要从心口流下,低声说:“你赶了一天路,又忙半夜,快睡吧。”

他摇摇头:“我白天可以再补眠,你们却还要赶去玉佛寺。幸好外面雨停了,不然恐怕还是不能上路。”

他一说我才听出来,外面不知道什麼时候雨已经停了,静寂的很。

“你睡会儿吧。”

因为客房不够的关系,所以其他人都没有睡。

我睡了原来为刘晋元预备的床榻。

“你先睡吧。”他说:“我回去看看。”

我点一下头。

他昨夜也在这张床上睡过……

躺下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麼,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身体有些微微的发烫,我的手无意的收紧,用力握住被褥。

“要开窗麼?”他没有立刻离开,一手持著烛台,站在窗前。

“好……”

他轻轻推开窗子,一阵凉风吹进来,他手上的烛火跳了几下,灭了。

东方已经有隐隐的青白色。他站在那清冷的夜的余光裏,显得异常单薄茬弱。

我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说什麼。

他轻轻的走了出去。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四周很安静,偶尔可以听见正屋裏的细微动静。还在煎药吧?

我……要保护他。

知道他将来会遇到些什麼,我不可能坐看著,注视著他,迈向注定受伤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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