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普照大地(80)
面前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场景,有学生踩着滑板跨越障碍,有社团搬了设备聚在体育馆门前,在零零散散的围观中,唱着青涩的歌。
我想起一年多以前,我也在同样的位置,给林季阳唱和着歌。
生旦净丑,据说刀马旦是武艺高强的女性角色,需要提刀骑马,我看我真的可以为了我的爱情好好努力一下。
时钟显示时间过了不是太久。
我数不清第几次往转角的方向偷看过去,终于看到林季阳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他没有犹豫地向我这边走来,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我会坐在这里等他似的。
他到了我跟前,站定。
我有些不爽地抬头,看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的小醋坛子瞬间打了个稀碎,“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啊。”我咬着牙问道。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已经恢复了前一秒的面无表情,点点头,揣着兜在我身边坐下。
我满腹牢骚被他的沉默堵住,跟着安静下来,甚至渐渐生出了些忐忑。
我想起他之前因为我几句话而生气,后知后觉有些惶然地担忧起来,他会不会因为我的避让而对我更加失望。
可明明是不一样的。
我兀自发着愁,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林季阳拖着下巴面向了他,两个人靠得很近。
“你在想什么,我喊你也没反应。”他问我,微微蹙着眉。
冷风似刀刮着我的脸,眼前人是我身边唯一的热源。口袋里冷硬的手机不知变通地支楞着,突兀地顶在我的腰际,压得用力了些,有点儿疼。
我想起有人拍了板说我不是个好东西,我忽然有点反应不过来了,但这并不影响我觉得他说的不太对。
“对不起……”我回答道,“我之前不该对你说那些话的。”
我看到他愣了愣,想趁着勇气还在我这里,无理取闹一回,“所以,你别喜欢别人了,就喜欢我吧,只喜欢我,我很好的。”
借着黑暗的掩盖,他在大庭广众下亲吻我的额头和嘴唇,亲了亲我的耳根,又咬了下我的耳垂,轻轻拉了拉,像在提醒耳朵要好好听他的话,声音总算是露出了笑意,说道,“好,只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我感觉我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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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五十三章——
——共识——
晚些时候我回到宿舍,洗漱过后爬上床,趁着还没有熄灯,想了想,给母亲发了消息:刚才老爸给我打了电话,你们在吵什么呢。
打到「老爸」两个字的时候,我顿了顿,删了,然后换成了「他」。编辑完看了看,最终还是改成了老爸。
母亲很快给我回了电话,问我电话里他说了什么。
我翻身下床,走到阳台上,带上门。接起电话后,略过了绝大部分,只说了要全部要一半的事情,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关你的事,你安心读你的书,下次他再打来你别接。”她这样说,像是惯例。
我在这一刻好像忽然有点儿明白林季阳的感受了,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恼火,又觉得有点儿无力,琢磨了片刻,才说道,“可我想知道。”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们分开也不是和我完全没关系的事,不是吗,我不想从头到尾一无所知。”
接着我不再开口,等待起她的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而后才有些硬邦邦地重新开口说道,“离婚之前说好的,房子归我们,车子归他,其他能分的都一人一半。前阵子他忽然说要重新分,说要一半的房子。”
说完,她嗤笑了声,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而后又突然安静下来,像这才反应过来嘲讽对象不适格,最终只说道,“早点休息吧,晚安。”
得到了事情简化后的三言两语,我对于他们之间争执的了解程度还是少的可怜。
但对于母亲的坦诚,我还是感到了一丝欣慰。于是我没有再多问,毕竟小长假近在眼前,我想当面问清会是个更好的选择,“晚安,做个好梦。”或许有些难,但我还是愿意这样祝福着。
夜里,我做了噩梦。
实木小桌上,座机不停响着,没有九键拨号盘,而是老式的旋转号盘电话机。
发出的不是机械音,而是那种穿透力极强的「叮铃铃」的极化铃声。
整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可四面八方传来交叠的女声,说着:不要接。
不要接,不要接,不要接。
我猛地一下睁开眼,有些颤抖地呼吸着,听到小周同学的手机闹钟正在响。
小高同学和我睡在一侧,我坐起来时刚好可以看到她的后脑勺,她正半坐半躺地靠在床头铁架上玩她的手机,黑黑乱乱的长发几乎挂到我的床尾,怪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