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传奇(190)+番外
“这——也罢,我与你家娘子颇有眼缘,我趁这会子没有差事,咱们速去速回。”
玉楼特地戴了抹额,略作不适之态,见了蚕母,规规矩矩行了官礼,蚕母忙搀她起来:“娘子既然不适,就勿要行此大礼了。”
“不可,蚕母是皇上跟前举足轻重的人,伽罗不敢怠慢。”
“娘子说身子不适,依老夫人看,娘子是想问一问前程吧?”
“什么事也瞒不过您老人家,那不过是托词,我是唯恐请不来您,您知道昨日蚕礼上您这一眼令伽罗如坐针毡,回到府里左思右想,不问问清楚,伽罗睡不安枕。”
“娘子是个明白人,老妇人打量你不为别的,这蚕礼上贵人你身边一片瑞兽芝草之气,压过皇后一头,老妇人是头一次见,故而也不敢信。这话我是背着将军说的,只怕娘子将来要入主中宫之位,也未可知。”
“蚕母好修行,我曾是南陈国皇后,流落至此,俗事不堪回首,想必是因此缘故令蚕母高看一眼。”
“娘子小看老夫人了。我能看过去未来,娘子这运势是往高走的,断断不是过去那点福分。”
玉楼本想问一句“那蚕母看我家将军如何”,话还没出口,她身上便渗出一身冷汗,此话不正是“我既为后,将军必然称帝”?
玉楼改口道:“蚕母既然说我有这天大的福气,想必已是天命不可改,蚕母已知我是改嫁给将军,倘若还有这样的际遇,难免叫世人闲话长短,叫伽罗还如何做人,因此望蚕母垂怜,勿要再向人提起此事,伽罗这里备下薄礼,还望蚕母勿要推却。”
小南拿来一个锦盒,玉楼道:“我想着蚕母不爱这俗世的金银,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是将军素来珍藏的宝贝,乃是西域难得的和田玉制成的法器,传闻是助人修功德,加深道行的。还请姑姑您收下。”
“这把剑乃是文殊菩萨的法器,做得这样小巧,想必这匠人功夫了得。如此贵重的东西,断断不能受。夫人放心,老妇人知道轻重,往后夫人多照拂老妇人,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这些礼佛之人没有不爱这些东西的,玉楼坚持要她收下:“这法器请出来就不好再往回收了,姑姑不要嫌弃。”
“夫人如此坚持,老妇人却之不恭,还请夫人放心,皇上面前,老妇人自会替你周旋。”
玉楼这才放下心来。
平坚道:“她乃是皇上的心腹,你如何能保证她不同皇上说明此事?说不定皇上早已知晓了。”
“倘若她只是嚼我的舌根,那倒也无妨,我唯独怕她把将军牵扯进来,那就要坏大事。”
“不如将她灭了口省事。”
“不可鲁莽。”
大门来报:“皇上有旨,请将军入宫议事。”
随国公、宇文招、宇文直、上官德、李青苗已经等在大殿上。
“末将来迟,还请皇上和诸公恕罪。”
“无妨,普六茹将军请起。来人,赐座。近日边境连番来报,突厥又挑起事端,称我大周大司马一向宽待边界各个臣国,如今遭遇不测,倘若给不出个道理,就要联合起来不再岁岁纳贡。如今朕令上官德前去安抚,此外,咱们也不得不做两手准备,以防突厥联合其他藩国起兵,务必要在烽火起来之前,将他们弹压下去。”
平坚的人早已探得此事,突厥人不过略有微词,并未到起兵那一步,皇帝为何夸大其词?
“启奏皇上,末将也有一些耳闻,突厥眼下内乱四起,自顾不暇,根本无法分出兵力滋扰我大周边界。皇上只管放心。”
上官德心中也犯嘀咕,忍不住脱口而出:“突厥眼下并无此实力与大周相抗衡,臣有此信心前往突厥说服可汗。沿途再去楼兰、氐羌等小国,以利弊晓之,想必也容易,这样一来,突厥势单力薄,很难掀起风浪。”
宇文直道:“话虽如此,普六茹将军你敢肯定吗?倘若突厥进犯你又怎么说?上官大人也未免有些轻敌了,那倘若你没能说服突厥人,岂不是边境的百姓要跟着遭殃了?”
宇文招点点头:“慎重为见,咱们就先礼后兵。既如此,少不得要派个得力之人前往西北边陲加强防守了,只是青年将领中,唯有普六茹将军是皇上最放心的,年纪轻轻,又是久经沙场,是最佳的人选。”
随国公道:“话虽如此,我儿眼下若是离了长安,一年半载只怕回不来,他夫人眼看生产在即,实在是脱不开身。”
宇文直道:“那依国公只见应当派谁去?”
随国公道:“军中不乏才俊,西北眼下还没到派遣大将军的时候,何况坚儿一走,军中二十万将士如无头苍蝇,倘若南陈趁此时来犯,我们岂不是要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