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慕容嫣儿抽出短剑,身子轻灵的从窗口一跃,人已经飞了出去。
“小心!”我忙着叫道,但慕容嫣儿根本不停我的,拔脚就追着那黑影跑去。等着我追出去,只看到慕容嫣儿已经跑到村子口,向着不远处的竹林追去,那竹林之内,就是周虫的居所。
“你小心。”我一边说着,一边忙着追过去。但由于天黑,慕容嫣儿又跑的太快,山路上面矮树灌木极多,很快,我的眼前就失去了她的身影。
“丫头这等鲁莽!”我有些担心慕容嫣儿,唯恐那人就是周虫,为着报仇,加害慕容嫣儿,因此忙着向沟外面跑去。
很快,那条水沟已经在望,在坝基上,我隐约看到一个影子,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我。
“慕容嫣儿——你不要乱跑。”我一边跑了过去,一边叫道。
黑暗中,那人不回答,只是静静的站立在坝基上,我越走越近,却发现越发的不对劲,那人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我这么招呼她,她也不回答。
慕容嫣儿虽然有些任性胡闹,但绝对不是这么无礼的人。
等着我距离那人影大概五六步远的地方,我取出手电筒,拧亮,对着那人照了过去,一张苍白苍白的脸,诡异的映入我的眼睑……
“啊?”我忍不住吓得叫了一声,手一抖,差点把手电筒都掉在了地上,那哪里是慕容嫣儿了,明显就是一个白纸人,身上裱糊着衣服,脸面眉眼,都是画的栩栩如生,做的也和真人一般大小,老远的一看,还真以为是个人,站在那里。
我出去的时候,从坝基上经过,明明就没有看到这个白纸人,这是什么时候摆在这里的?我满腹狐疑,唯恐中了奸人诡计,当即小心的走了过去,确认白纸人身边没有潜伏着敌人,这才靠近。
那就是一个普通的白纸人,古时人家老了人,都会扎对白纸人,做金童玉女,伺候墓主,取代残酷的活人殉葬制度。
我举着手电筒照了一下子,这个白纸人绝对不是古旧之物,应该是新近有人才扎的,而且完好如斯。
白纸不比别的东西,容易破旧,不是新的,根本不会能够长期保存。
该死的周虫,我心中暗骂不已,当即抬脚就对着白纸人踹了过去,一脚把它踹下水沟中,然后,我举着手电筒照了照——那白纸人被我踹了一脚,却没有完全的掉进水中,有一半还在上面,一边泡在了水中。
我正欲离开,却惊奇的发现,在水沟边缘,居然有着一只碗口大小的乌龟,正慢悠悠的趴在一截枯树根上,四处张望。
“嘿……”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子,想着把这个乌龟抓了,明天宰杀了,炖一锅汤,可是大补之物,虽然现在是夏天,吃乌龟有些燥,但是无妨,我去山上采几位草药一起下锅煮,太好不过啊。
“丫头——慕容嫣儿——”我提高声音叫道,只是我担心慕容嫣儿,唯恐她碰到周虫,起了冲突,不管是她伤了周虫,还是周虫伤了她,终究不妥,心中想着,算了,还是先找到那个丫头要紧,回头在抓这乌龟不迟。
我想着,转身就顺着坝基,向着竹林走去,这一次路过竹林的时候,倒是一路平安,什么也没有遇到,只有风吹过竹林发出的沙沙声。
等着我走到门口,却发现周虫家的门竟然是虚掩的,我微微皱眉,推门走了进去,叫道:“周虫,我回来了。”
里面沉静如死,没有一个人回答我,周虫似乎还没有回来,慕容嫣儿也不在。
“周虫?”我再次叫了一声,确认房中没人之后,不仅皱眉,当即找出美孚灯,拿着打火机点燃,四处看了看,这地方和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不像有人来找过他。或者说,不像是那个风枫来过的样子,毕竟,以风枫和慕容嫣儿的行事风格,如果他们要找什么秘宝,还不把周虫的房间翻得底朝天?
东面,周虫的房间门关着,我走了过去,伸手敲了敲门,叫道:“周虫,你在家嘛?”虽然明知道周虫可能出去了,暂时还没有回来,但出于礼貌,我还是招呼了一声。
依然是没人答应,我推开门,走了进去,桌椅依然,原本理应放着床榻的位置上,放着一具棺木,棺盖有一半的敞开的。
倘若是做贼的,半夜摸进周虫家里,见到这等诡异的摆设,不知道会不会被吓着?我心中好奇,虽然知道周虫不在家,但还忍不住向棺材里面看了过去。
棺材里面也是和昨天一样,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棉被之物,证明,这是一个活人的床,而不是死人收敛尸身之物。
“没事睡个棺材,也是不错的,至少不用担心从床上滚下来。”我笑了一下子,转身欲离开,却看到一个黑影,在窗口一闪而没。
“站住!”我急叫道,说话的同时,我已经从窗口跳了出去,但是,那个黑影已经没入竹林深处,早已经不可寻觅。
“他妈的,跑的真快,最好不要让老子抓到。”我皱眉道,想到刚才慕容嫣儿也是看到这个黑影追了出来,看其跑的路线,应该就是来这里的,可现在,如今慕容嫣儿我也追丢了,那黑影我也不见了,绕了一圈,我还是回到了周虫的房里。
算了,我睡觉去,我一个大夫,我跑什么啊,他们驱虫师的事情,关我鸟事?
但想想在风枫的房间,那个木板上的印迹,我又不禁皱眉,那不是刀剑斧凿留下的痕迹,那个印记,就是药铲。
只有常年行走山间采药的人,才会使用药铲,也只有常年行走山间菜肴的人,才会自然而然的把药铲当做武器,而不显得突兀。
我平日里就习惯性的把药铲作为防身的武器,由于常年在山间行走,我药铲头还预备了三只,以备换用。
不成,我还要在回去看看。
想到这里,我离开周虫的房间,顺着竹林向外走去。走过坝基的时候,我突然想起那只乌龟,不知道是否还在水面上?
我一边想着,一边拿着手电筒照了过去——这一照之下,我顿时就糊涂了。
我清楚的记得,刚才我一脚把那个白纸人踹下了水沟中,其中有一般还掉在了水中,可现在,那个白纸人竟然不见了。
有人拿走了?我一边想着,一边索性跳下水沟的浅滩,仔细的看着,如果有人要拿走那个白纸人,势必要走下这个浅滩,然后,水沟边的泥土湿润,容易留下脚印。
我举着手电筒照了照,果然,找到了一对脚印,凭感觉,脚印有点大,应该是男人的脚……
第二十六章 玄武
我想起周虫曾经对我说过,他父亲死的那个晚上,也曾经出现过一个白纸人,就是有人利用白纸人偷袭了他父亲,导致周父惨死,导致了这个悲剧。
也导致了他最后走上驱虫师的道路,而他那个姥爷,就是扎白纸人的,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周虫的姥爷就失踪了,生死下落不明。
周虫说,姥爷是被冤枉的——那么现在出现的这个白纸人,是否和周虫的姥爷有关?我很想找到周虫,告诉他这件事情。
针囊,翡翠玉蝉……还有那个药铲留下的印记,都让我有一种很是不好的感觉,似乎,我也无端的被扯了进来。
“他妈的,这该死的乌龟,还真是大胆!”我正欲离开,却发现,刚才大概是被人惊走的乌龟,这个时候居然再次冒了出来,趴在一根枯树干上,探头探脑的,一头贼像。
“咦?”我本来已经准备离开,没有了抓乌龟炖汤的心,但这个时候,我却有些糊涂了,这乌龟?这是乌龟吗?为什么头上居然长了一对小小的角?这乌龟长角了,那是什么?玄武?
我好奇无比,举着手电筒,再次走了下去,水沟边的浅滩不太湿润,不至于烂泥陷入鞋子里面,那乌龟似乎也不怎么怕人,我举着手电筒照着它,它居然也瞪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