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抱住她,她是偏热的体质,想给她暖暖。
当初买这房子时她还小,是爸爸做的主。
那时候宁城这样
的南方城市普遍没装地暖,近几年大家生活条件上去了,对生活质量要求提高了,不少改善盘、高端盘也配上地暖。
季然不怕冷,住进来没有加装。
这会听她打喷嚏,倒是有点后悔。
池今裹着被子,靠在她的怀里,轻轻吸了吸鼻子,声音很轻,不同于在公司里的淡漠,罕见地有些软。
“我不是同性恋……”
季然一怔,低头去看,似乎怀里人又脑子不清醒了,用近似抱怨的语气嘟囔着:“所以是为什么呢……想不通……”
季然好像有点明白了,勾了勾唇角。
“但我不可能是,不可能的……”
“绝对不能的。”
-
第二天清晨,池今在昏沉中醒来,睁开眼见到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窗户纱帘以及旁边的均匀和缓的呼吸。
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定住几秒才敢转头。
酒后乱性酒后乱性……在脑里刷屏,见到熟悉的安然的睡颜的瞬间,踏实下来——
呼——
没有乱性。
等等。
……不对!
可现在季然和别人在一起,她、她这样岂不是……
池今一方面唾弃自己,一方面更难以接受自己插足了别人的感情。
巨大的打击下,她没空多想,掀起被子,冰凉的空气钻进来,冻得她微微有点抖。
捡起旁边小沙发上的衣服往身上套,背对着床套好衣服转过身来,却见季然不知何时醒了,手肘撑在枕头上,支着脑袋笑吟吟的。
“时间还早,我家去公司不到十五分钟,你还能再睡会儿。”
她的头发垂落在锁骨凹窝里,再延伸进被子,头发这么乱也有浑然天成的媚态:“家里冷,两个人一起睡才暖。”
池今被她话里的大胆邀约惊到,更为她无所谓的态度感到生气,她不该是这样的。
池今告诫道:“你现在有……”
顿了顿,说出这个词对她来说还是不太习惯:“有女朋友,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我也有错。”
“错哪儿了?”季然漫不经心,语调懒洋洋的。
“……”
见池今
冷下脸,她才坐起来,轻轻拽了下她的手腕说:“别太在意,大家都是一样的朋友,她不会在意你,你也不用在意她的存在啊。”
池今转头:“什么意思?”
“炮友嘛。”
季然看着池今震惊到失语的表情,忍住笑,竭力表现出一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的样子。
池今很难接受性向改变的事实,却已然接受两人身体彼此的强烈吸引。
那么,从炮友做起又有何妨?
和直女一起是麻烦,但季然想好了,她愿意为了池今多麻烦一点。
池今说:“你们都太、太……”
震惊到词穷。
季然随意裹着被子,跪坐在床上,歪着头笑眯眯地说:“所以呢,昨天晚上的事,不用太有负罪感了。”
-
池今到公司时,正好九点。
张放跟她打招呼:“早啊,池总。”
“早。”她略略点头,进了办公室。
待门关上,张放才觉得哪里隐隐不对,坐在办公桌后猛然拍了下脑门:“诶?!”
池今在张放的心目中,是典型的精英化职业经理人。
不仅体现在专业能力、工作能力上,同样体现在外形——一丝不苟的优雅套装,定期维护的发型,职场淡妆,以及……每日必换衣服。
而她今天,却和昨天穿得一模一样!
张放惴惴的,感觉自己一不小心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池今在办公室里一上午,同样忐忑难安,季然的话在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她竟然真和那个女人是炮友!
而且,曾经她和自己也仅仅是炮友关系……
之前,季然性格虽然跳脱,但对她很体贴,还给她做饭。
池今少不得多想,她作为异性恋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来自同性的好感,就算两人睡了几次,这种巨大的不伦感也很折磨人。
她拒绝将自己归为喜欢女人的一方。
但季然亲口说,她待她好,只是纯粹出于对炮友的普通关爱,又着实让池今心里有些憋闷和道不明的落差感。
她之于她,和那个女人之于她,竟然没有差别的
么?
池今瞥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上班一个半小时,她什么都没干。
不能这样了。
她强行集中精神,打开一份文件。
看了一会,微信提示音响了一声,余光瞥到屏幕上上的“季然”。
不看。
池今继续看文件。
一分钟后,她打开微信,是一个小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