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继续暧昧(74)+番外
自从父亲离家后,想念的时候,她就偷偷躲在某个角落,看着这张照片,幻想父亲从未离开,一家三口还是在一起。
可惜,如今连个念想都没有了,他真的走了。
外人总以为她恨父亲,怨父亲,哪知爱与恨原本就是一家,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只是她的爱深埋在心底,被一层层怨恨深深锁住,直到父亲病了,才喷薄而发。
她吸吸鼻子,试图忍住,只是眼角那滴泪珠还是滴落在相片上,渐渐晕成一朵小花。
合上相册,她闭上眼睛。
人这一辈子可真快。
不由想到认识肖杨的时候,她才十九岁,转眼已三十四岁,再转眼,也许就到了闭眼的时候。
前几天,她发现肖杨的头上长了一根白发,当时帮他拔下了。肖杨不许她扔了,强逼她塞进钱包里。说是他人生的第一根白发,很有意义。
姜晓然觉得很别扭,不过还是放在钱包里。
当时她就说,我钱包里有你的东西,那你钱包里必须也得放我的东西。说完,就从肖杨裤兜里搜出钱包。
肖杨当时想抢回去,可姜晓然威胁他,如果不给她看,她就把他的白发扔掉。
无奈,肖杨只好停止动作。
打开钱包,居然什么都没看到。不死心,于是一层一层翻开,终于在夹层里,找到一张她旧时的照片。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
给过他这张照片,有些愕然,更多的是窃喜。
后来,肖杨狼狈地夺回钱夹,脸色似有可疑的红。
想到这,姜晓然悲伤的心情,渐渐平复。
肖杨说的对,他们再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也到了她该努力的时候。
等父亲的事情处理完,她也该为未来好好计划计划。
肖母就是横亘在她俩间的一座大山,不过她有信心和肖杨一道翻越。
巧遇
晚上,姜晓然几乎是闭了下眼就睁开了。六点刚到,她就走出房间。母亲和阿姨做好了早餐,她匆匆喝了小碗稀饭就出门。
“这孩子,鸡蛋也不吃。”姜母边说,边将鸡蛋和牛奶塞进小袋子,递给她,“路上吃,shen体最重要。”
走下楼,才发现肖杨的车就停在楼底下。
她走上前,敲打车窗。
车窗缓缓地摇下来,肖杨揉揉惺忪的睡眼,见是她,咧嘴笑笑。
姜晓然坐在他身边,埋怨道,“晚上就睡在车上,你长手长脚的哪伸的开?
“我倒是想跟着你进房间,你妈坐在那,这不是不敢嘛。”
“我那有叫你进房间,瞎想什么。
肖杨撕开一支口香糖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车子也缓缓地开动了。
姜晓然两手给鸡蛋剥壳,很细心很细心的,须臾一个光滑的蛋就露出来了。
“快吐了口香糖。
肖杨听话地吐在包装纸上,姜晓然将它揉成一团,塞进车内装垃圾的抽屉里。
接着,把蛋递到他嘴边。
肖杨咬下半个,边吃还边说,“真香。
等他吃完鸡蛋,姜晓然将吸管插/入盒装牛奶,递到他的嘴边。
边吸牛奶,肖杨嘴里也没闲着,“老婆,你真贤惠,真想早点娶你回家。
“那就娶呗。”姜晓然轻飘飘地扔出一句。
“那我们回来就领证。”肖杨也不含糊,趁热打铁。
“你打算瞒着你妈就领了,以后她还不得埋怨死我。
“这叫先斩后奏,到时候她不同意也得同意。
“肖杨,我打算和你一起去你家一趟,毕竟这么大的事,还是要征求长辈同意的。”
肖杨突然说不出话了,原来感动是这么容易,姜晓然的这句话,深深打动了他。
他一只手从方向盘放下,紧紧握住她的手。
“快开车,注意安全。”姜晓然欲抽出。
肖杨笑着放回方向盘,嘴角的笑容始终挂着,最后消失在心里,
来到父亲家里,那女人和未曾见过的弟弟,都披麻戴孝,坐在客厅里。见姜晓然来了,女人递给她麻头巾,白衣和黑袖章。
姜晓然进里屋穿戴好走出来。
女人指指摆放在客厅正中央的棺材,“老头临死还叫着你的名字。
一米的路程,可姜晓然走了很久,不能说是走,是慢慢慢慢移过去的。
她深吸气,低头看了父亲一眼。
他的面色是土灰色,脸颊上只剩一层皮,眼睛还半开,仿佛随时会睁开。
姜晓然伸手摸顺他的眼皮,几乎是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啪嗒声,父亲的眼睛终于闭紧了。
肖杨就站在她身后,手还轻扶她的腰。
“晓然呀,老头今天就送去火葬场。按风俗,本来要三天后才送去。可你看这天热的,放在家里也不行啊。”
“行,就按你说的办。”
“还有一件事,本不该这时候提,可我也是个直肠子,不说就憋得慌。你看,你爸爸这么些年,没留下一分钱。可现在人走了,哪儿不得花钱。殡仪馆,还有墓地都是不小的开支。虽说你是女儿家,可也得分摊不是。再说,姜强就每月一千多块钱,你也不好意思让他多出不是。”女人说的唾沫横飞。
姜晓然看着母子俩,“应该的,我要出多少,你说。”
女人思索半天,“加起来总共的费用也就五万,你出二万五就可以了。
姜晓然心知肚明女人诓她,按A市的收费,可能总共也就两万多元,他们摆明了就想让她一人出。
不过她懒得争,也懒得吵,父亲在看着,总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好,你给个账号,我回去就汇给你。
姜强插嘴,“这钱现在就得交,我们可等不起。
姜晓然气得不行,什么等不起,分明是怕她赖账。
“我去取钱。”肖杨握下她的手。
“晓然,我们也是没法。谁让你弟弟没出息,就会挣死工资。人穷就是志短,想大方也大方不了。
姜晓然站在父亲棺材前,一语不发,她怕忍不住就要爆粗口。
谁是她弟弟,她姜晓然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弟弟。
等肖杨再度进屋的时候,女人满面笑容地迎上前,还递给他一杯水,“大热天,辛苦了。
肖杨也不喝,只是从裤兜里掏出钱递给女人,“你数数,两万五一分不少。出了门,再说数不对,我可不认账的。”
女人讪讪地接过,“哪能。”
还真的在那一张一张的数,可能是不熟练,足足数了十来分钟,“正好的,一张都没少。
姜晓然在B市呆了三天,父亲也安葬了,于是她和肖杨动身回家。
回到家第二天,她就接到一个包裹,日期是十天前寄的,地址是B市。
打开来一看,原来是父亲以前集的一些邮票,有五大本。上面还有一封信。
晓然:
当你接到这个包裹时,爸爸可能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了。这些邮票是爸爸多年来的精神寄托,以前买的时候并不值钱,可现在应该够你买套房子。爸爸在人世一遭,没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地方。唯一可称的上骄傲的,就是你,我相信你会好好保存这些邮票的。等你有急需的时候,也可将它变卖。
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惟愿你一生平安喜乐足矣。
姜晓然捧着沉甸甸的邮册走进房间,打开床头柜,将它们与那本相册放在一起,然后锁上。
然后倒在床上睡觉,其间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梦里的她只有五岁,父母带着她去了梦想中的迪士尼乐园,她做在旋转木马上,随着木马起伏,父母站在一旁给她拍照片。
醒来后,才发觉,迪士尼是洋洋吵着要去的地方。
转眼又是一个月,她接到刘爽的电话,说是准备搬出阿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