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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离歌:克夫新娘(歌三阙之二)(27)

如烟回眸一笑,渗透着凄凉,“不,少奶奶,折煞如烟了,怎能担当少奶奶的道歉?”

于是,我明白,我们终是回不到过去了……

心中哀楚,推开门,天际那一抹淡青色似乎每天都一样,又似乎,每天都不一样……

我终于发现,自己昨晚是在自己厢房过的夜,而我对面,是娉婷和逸君的洞房,我们之间,不过隔了几簇寂寥春花。

花影绰约间,朱门吱呀而开,满腮桃红的娉婷倚门笑弯了眉眼,小丫鬟红着脸从屋内出来,手里一块白绢,虽遮遮掩掩,那醒目的几朵鲜红终究落入我眼中,眼眶便莫名刺痛起来……

那一刻,我想我是真的放下了,断了希望,便不再念想,如此,甚好……

“少奶奶!”如烟在我身后轻唤。[]

我清了清嗓子,“走吧!”自觉声音粗噶干涩。

厅堂内已坐满大小姨太太,难得一见的公公亦坐于堂上,老祖宗身侧。最末的座位是我的,我闷不出声坐了上去,谁也不把我当谁,我亦不把谁当谁,既要我留下,便留下我的躯壳吧……

“哟,咱这大少奶奶好大架子,不把我们这些姨娘当人也就罢了,难不成眼里也没了老祖宗和爹爹?”这刁钻刻薄的语调除了二姨娘还有谁?

我皱了皱眉,忍了……

“行了,逸君他们马上就来,别计较了,小门小户的没规矩,见惯了!”老祖宗提起我时总是如此不屑一顾。

我微微一笑,再忍……

“哼,没规矩就不学了吗?老祖宗可真是偏心……”谁在低声嘀咕?

“放肆!竟敢说老祖宗不是!”一声怒吼凭空而起,是公公发火了。

这高家的规矩是,夫为天,当下厅堂便一片死寂。我一笑,这下好,总算是平息了。

“得了得了,那小两口来了!”老祖宗赶紧打圆场,心花怒放地指着一前一后相随而来的一对璧人。

我笑着感叹,还真相配!若不是男的是傻子,还真真男才女貌!傻子?我不禁望向逸君的眼睛,总觉得眸子里多了些许东西……

娉婷乖巧地从老祖宗开始敬酒,公公,十二房姨娘,一个也没落下,嘴里尽说些动听的花儿,把大伙哄得是合不拢嘴。

当她和逸君并肩站在我面前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没赏钱了!敬茶是要打赏的,我的月例全给逸君买了礼物,如今手上是一个子儿也没了。

“姐姐请喝茶!”娉婷葱白的手指染着玫瑰色花汁,一身粉红旗袍愈加衬得她粉腮若腻。

正文 第八十章 无花折枝何堪怜

“客气了!”我灵机一动,接过茶碗,轻抿一口,放置几上,取下脖子上的金链置于她手心,笑道,“没什么可赠的,娉婷别嫌弃才好。”

娉婷一脸惊异,“姐姐,这可是姐姐成亲时,相公送的……”

呵,成亲时的一套金饰,镯子给了如烟,耳坠失落江里,已经不成套的东西还有啥可留的?我,要么要全部,要么,什么也不要!

我轻扬眉梢,笑得温婉,眼角的余光清晰地看见逸君变色的脸,“没啥!我原本就是小门小户出生,不喜欢这些玩意,更不懂得如何照顾相公,如今有了妹妹,我可就安逸了,这以后,相公可就仰仗你了,早日给高家生个大胖小子,老祖宗也就高兴了!”

我每说一句,逸君的眉头就皱得紧了一分,而我的心便畅快了一分,至最后,逸君紧握的拳头已青筋暴起,而我的笑容却愈发妩媚。

老祖宗因我的话大为舒心,“这才对,像个大少奶奶的样子!离歌啊,你过门比娉婷早,我让她叫你姐姐,她可是都督的外甥女,做小妾自然是委屈了,你要多担待了。”

言下之意,是给了我这卑微之人莫大的恩赐了?我淡笑,“是离歌高攀了。”

娉婷便现出一脸天真,“姐姐,你不生我气了吗?我好开心!相公,你看,我都说了姐姐会喜欢我嘛!”

她娇滴滴地摇着逸君的胳膊,而逸君却始终冷着脸,一语不发。

我轻笑,“当然,娉婷如此可爱的女子,谁不喜欢呢?”我故意强调这个“谁”字,目光有意无意在逸君脸上扫过。

“是啊!娉婷也好喜欢姐姐,美得跟画中人似的,今儿这衣裳是新做的吧,可漂亮了,清雅端庄,姐姐真是咱这第一美女。”她说这话的时候,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我一凛,笑容顿凝,这小蹄子只怕话外有话吧……

果然,我这一身素白原本无人注意,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均集中到我身上。

公公首先发怒了,“真是不成体统,这明摆着是触霉头嘛!当时我就说了,这煞星不能娶进门,你们祖孙俩偏不听,此后我看你们可有好日子过!”语毕,他竟欲拂袖而去。

在此之前,我原不知该如何为外婆讨回公道,事既至此,我反倒豁了出去,索性抢先一步,横在公公面前,跪倒在地。

“你这是为何?”公公余怒未消。

“请公公做主!”我答得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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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绝对的冷文,写起来也十分费神,吉祥感谢亲们的守候,吉祥会坚持更下去,速度咳咳,2更,似乎只能这样了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无花折枝何堪怜

“二夫人!这便是你调教出来的媳妇?”公公那张酷似逸君的脸,笼上一层寒霜。

逸君母亲过世以后,二姨太便是高家女眷之首,府内大小杂务,均由她负责。

面对夫君的质问,二姨太不慎惶恐,畏畏缩缩上前答话,“老爷,这……大少奶奶是少爷的心肝宝贝,妾身……可不敢……”

公公一声冷哼,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却听我身后一声轻唤,“离歌,你过来。”

是逸君!

我没有回头,固执地跪在坚硬的地面,背却挺得笔直,“公公,离歌有话要说。说完随公公如何处置,是死是活亦无悔!”

公公蓝青色长衫下摆微微抖动,良久,终传来答复,“说吧!”

“是!”我松了口气,“公公,首先离歌请求原谅,在这样一个日子穿得不合时宜,然离歌情非得已,至亲新逝,不敢穿红着绿,高家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万民楷模,这‘礼义孝’三字自是奉为信条,公公亦是百孝榜样,是以,离歌如此穿着,公公如今知情,定不予责怪,不知离歌所言是否?”

这翻话可是把一顶大大的高帽给扣在了高家头上,亦大拍特拍公公马屁,看着公公渐缓的表情,我心中渐渐多了把握。|

“哦?媳妇娘家有人仙逝?我如何不知?二夫人可有打点?”他索性装起了傻。

我暗暗冷笑,你就装吧!我就怕你不装!

“这……“二姨娘求助的眼神转向老祖宗,老祖宗却视而不见。

我微微一笑,“公公,二夫人只怕不知如何打点。”

“何来此话?”

“公公,离歌嫁入高家,万分荣幸,不因高家家大业大,只因高家乃名门望族,256文学,不同于土豪劣绅,外人谈起高家,谈起公公,无不称赞乃德高望重之辈,最是明辨是非。只是,公公一世英名可千万别被小人给累了!”我渐渐将话题引向我挖好的坑。

“哦?此话怎讲?”只因许诺了让我把话说完,又因戴上了我的高帽,此时,公公除了顺着我的话题往下问,似乎便没有他法。

“公公,媳妇的外婆是被高家人打死的,为何无人主持公道?反有人出来袒护?彼时满街的百姓皆看在眼里,个个是人证。没错,有人可以在警署堵住证人的嘴,可堵得住百姓的嘴吗?或许,百姓不敢明着议论,可背地里呢?如此高家岂不成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吗?那公公一生清誉,高家历代荣光岂不是被小人毁之一旦?”我一口气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情绪亦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