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学医的,他尤其爱整洁,就算来了这边住宿舍,他那单间也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这段时间实在经历了他从不曾经历的邋遢,她给他洗漱擦洗什么的,也是尽到了极限,收拾的干净程度比得上他在花洒下冲了。
昨天是先给他洗脸漱口,然后打了三盆水来,一盆里加了沐浴乳,打起泡泡,另两盆是清水,他那一身,就是这么给他擦的。
他躺着,十分期待……
可今天她在忙什么?还没端水出来?
末了,她自己洗得清清爽爽的出来了,空着手,他看着她,怔了好一会儿,“我呢?”
“我先洗了啊,不好意思,你现在去洗吧。”她擦着头发,一点一点地用他的毛巾搓,“用了你的毛巾,不嫌弃吧?”
“……”问题不在他嫌弃不嫌弃啊!他怎么会嫌弃?问题在于他呢?!待遇就这么没了?他躺在床上,懒懒的,“我起不来……没力气……”
“……”还装!她斜了他一眼,“不是都能掰腕子了吗?”
“哪能啊!不信咱俩来试试?我连你都扳不过!”他竖起手腕来,一副软绵绵的样子,末了又摸着额头叹,“哎哟,我这站起来一定头晕啊……”
还是那样娇嗔的一眼给他,明知道他耍赖也愿意惯着他,曾经眸色清绝的宁医生啊,什么时候眼神变得如同小狗了?又是装可怜又是求抱抱的样子……
端着水到他跟前,他立马欢腾了,被子一掀,大大方方地就把自己露出来了,当然,是穿着衣服的,不过,那急切的样儿可见他这一天就等着这一刻了!
她觉得好笑,十年之前,战战兢兢走进婚姻的那个她,是一定想不到高冷的他会有这样一面。
看着他享受地闭着眼睛,她失笑摇头,俯身,给他解扣子。
他这才三十来岁,就已经在生死边缘滚了两遭了,每滚一遭,壳儿就褪一层,褪到这层,算是把那个婴孩般最本质的他完全给褪出来了,鲜嫩嫩的,就跟他身上这皮肉一样。
她忍不住在他身上一掐,他竟然还很配合地哼了一声。
这声音,明明不是春天,怎么听出几分春天的意味来了呢?
毛巾在胸口一点点地擦过,落到肚脐处,不经意一瞥,柔软的裤子料子哪里能遮住某个人的不安分?
第287章 我们一起努力
她装没看见,给他上上下下擦了一遍,略过了某重要部位。
他翘“首”以盼地等着啊!
最后,她就轻轻松松一句“好了”,完事缤!
“哎……”他挺了挺腰,“还没擦完呢!坼”
“都擦了呀!”她故意装傻。
“没呢……”他在那眸光水润地看着她,“我有几个穴位痒,你给我擦擦再按按。”
“……”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要干什么,装傻,“什么穴位啊?”
“关元、中极和曲骨,你顺着一溜儿擦下来,再揉揉就好了。”他好一张学术脸……
她皱了皱眉头,“这几个是哪儿的穴位啊?我不知道,你自己懂自己擦擦吧,别让我给你按错了,反而落下病来!”
“……”他眉目微扬,笑笑,拉住了她的手,“不知道吗?我再来教教你。”
拉着她的手,便往肚脐以下而去,一点一点地,告诉她,“这里是关元,这里是中极,这里是曲骨……”
手指渐渐触到毛茸茸的触感,她掩着嘴笑,这家伙,为了这点子事儿还真是煞费苦心地拐了多少个弯儿。
“笑!你还好意思笑!”他还不知这媳妇儿是故意的!握着她手用力一拉,她便跌倒在床上,他顺势翻了上来。
她这才慌了,“别,这是在医院呢,像什么样子!让人看见太难看了!”
他也知道这里是医院,可是他三十几岁的年纪,也正是一个男人血气方刚的时候,被她这么上上下下擦一遍,本来没什么想法的内心里也满是邪恶了,一边埋首在她颈子上吮、吸,一边固执地嘀咕,“今天我生日!你不得送我一份大礼?”
他被她剥得只剩一条内、裤了,她不管是推他还是掐他,触手都是柔软紧实的肌肉,手感固然相当不错,可这么扎扎实实的重量压在她身上,呼吸里还全是她喜欢的味道,脖子上又有人喷着热气在忙活,她也是爱他至深的人,怎按捺得住小心脏的变节?不知不觉间,推他的力道变小了,双臂软绵绵搭在他肩上,感觉到他越亲越下去,惹得她也忍不住挺起了胸膛。
抗拒无力,只剩娇软的吟哦还在坚持,“不要……真的影响不好……”
他双臂用力一抱,在她胸口狠狠咬了一口,再狠狠一抽气,从她身上翻下去了。
她吃痛,一双眼睛水雾迷蒙的,含怨带嗔,双颊染了绯色,原本润泽柔软的嘴唇被他折腾得泛着光,水晶果冻似的,好一番淡雨桃花春色图。
见着她这样子,原本想放开她的心,瞬间又被点爆了,照着那水晶果冻似的唇含过去,同时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按下去,模模糊糊地说,“安慰一下它,不然要坏掉了。”
“……”她被他吻得浑浑噩噩的,直到某个东西到她手里。
虽然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没有与她成事,但这一晚上抱着睡在一起,他一会儿醒来痴缠一番,一会儿梦里也要上下把玩一阵,一个晚上下来,跟个火炉似的贴着她缠蹭,却是比真正来一回还折腾人……
结果,便是她顶着两只乌青的眼睛去送温宜和宁守正。
只是送到医院大门口而已,温宜便撵她回去陪儿子。宁想要回家了,很是舍不得,一个劲地问,等爸爸妈妈下次回家的时候,妈妈是不是就会到家里来和他一起住了?
她蹲下来抱抱宁想,郑重地答应,“是的,我们一家人就会在一起了。”
这一次之后,再也不会分开了吧?想起病房里那个差点在沙漠中与千年不变的沙共埋的人,心中多了一份坚定,不会,一定不会了。
“妈妈!再见!”宁想开心地和她挥手,“我和爷爷奶奶在北京等着您,还有,爸爸妈妈要把弟弟妹妹一起带回来!”
“……”哪有那么快!她一窘,温宜却难得地哈哈笑出声了。
宁想连蹦带跳地走着,温宜提着一件小件行李,宁守正提着个大件走在一旁,走了几步,宁守正便去接温宜手里的那件,温宜僵持了一会儿,便松了手,叫宁想,而后牵住了宁想的手。
看着这一幕,阮流筝微微一笑,上一辈之间的事她不能替他们做决定,不管怎样,她只希望温宜快乐一些。
回到病房里,某人的回笼觉正睡得酣甜,她轻轻掩上门,坐回他身旁,无奈之余,也暗暗笑叹,这家伙,一个晚上不安分,此刻自己倒心安理得补眠去了……
她撑着下巴,细看他的睡颜。
自去年回来到现在也有好几百个日夜了,也曾亲密相守过,可是,细细回想,见一次好难,每一次见面还都那么匆忙,即便是她在北雅的日子,也没有那么一天可以这样静静坐着端详他的模样,好似不躁不慌,岁月这般久长。
他这张脸之所以好看,是因为轮廓清晰凌厉,每一个起伏弧度都如银钩刻画,鬼斧神工,可是若不笑,则会显得太难接近了,线条坚毅得让人心生畏惧,这也是小护士们有些怕他的原因之一,记得从前和他同床共枕,他睡着的时候眉端都是蹙着的,可是,现今他却睡态安然,好似春天里的杨柳条儿,雨润光足,整个人都舒展开了,尤其过于坚毅的唇线,弧度微微上扬,自在柔和,不复从前模样。
看着,便痴了。
爱一个人的时候,每一时,每一秒,每一帧,每一景,都是美景。
她忍不住凑上前,在他眉心轻轻亲了一下。
他睡觉一向警醒,皱了皱眉动了下。
她暗暗好笑,下来顺势在他唇上又亲了一下,这会儿算是把他闹醒了,他睁开一双眼,半眯着,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嘟哝一句,“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