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听不到他的喊声的,只有急促的门铃,配合着这哭声,愈加扰得人心烦意乱。
裴素芬慌张地看着她,“是至谦来了!”
“不许开!”她果断地说,“再把奶瓶拿过来试试!”
保姆冲了新的奶粉,温温的,递到阮流筝手里。
门铃停了,家里电话响个不停,裴素芬没能坚持住,去接电话,宁至谦的声音在电话里如炸雷一般,“妈,开门!”
“至谦……”裴素芬为难地看着阮流筝。
“不准开!”阮流筝不准自己心软。
“妈!”宁至谦在那头急了,“妈,再不开门,我扔砖头砸玻璃了!”
“他……要砸玻璃……”裴素芬无奈地传话。
“让他砸!最好被保安抓走!”她狠心道,用奶瓶嘴在宁遇嘴边上沾啊沾地,也不敢在他哭着的时候塞进去,怕呛到他。
大概是饿狠了,宁遇也不挑人了,小嘴翘着,随着奶嘴左右移动,小嘴也左右噘着去够。
阮流筝心里一喜,试着把奶嘴伸他嘴里,他立即就含住了,开始用力吸,一边吸一边哼哼唧唧的,还不时睁眼看一眼她,好像在抱怨。
她不禁又觉得好笑,心里总算有些安定了,示意裴素芬过来,把已经安定下来的宁遇交给妈妈,自己再去抱在保姆怀里依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宁茴。
这两兄妹也是奇怪,要闹的时候一块闹,消停的时候也一块消停,哭够了的宁茴在没有哥哥“申援”之后,也一口叼住了奶嘴,跟哥哥一样开始哼哼唧唧吃。
这一回,俩小家伙将奶瓶里的奶喝得一滴都不剩,终于安然睡去了。
裴素芬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叹道,“就是饿了呀!还非犟着不肯吃!真是!”
阮流筝在俩小家伙睡熟以后,把他们放回床上,终于松了口气。
也不去管外面的人现在怎样,反正是不能开门的,不然他进来,万一等会儿宝宝又哭起来,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宁遇和宁茴也白哭了一天。
守着俩小家伙,她趴着也打了半小时盹,裴素芬把她拍醒,让她也到床上睡下。
她迷糊间想起他来,轻声问,“人走了没?”
她不让开门,裴素芬也不敢开门,只在窗户里看到车还在,便道,“还没。”
她于是披了衣服下楼,打开门,结果有什么东西随着门慢慢往后倒,靠在了她双膝上。
最初还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他……
这家伙,累得能坐在台阶上就睡着了,还要强撑什么?
她心里柔情千转,关上门,蹲下来扶他。
一碰之下,他倒是醒了,一双眼睛通红,瞪着她,“你好大的胆子!”
她什么也没说,蹲在他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
“看我傻笑?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他脸更黑了,加上发红的眼睛,青黑的眼眶,还真有些肃杀之感。
顺毛这种事,只有一种办法是最凑效的,解释再多都是无用功!
她凑上前,抱住了他脖子,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在了他唇上。
他们之间有多久没亲热了啊,这么热情,他只觉得电流从嘴唇瞬间通到全身,酥麻阵阵。
他又好气又好笑,不客气地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惩罚式的吻了个够。
末了,她倚在他肩窝里,低柔地撒娇,“回家去,好不好?”
彼此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如今的两个人已经完全不用解释,他怎不知她用意?揉着她的头发,不舍,“你白天晚上的代宝宝,会很辛苦。”
她再如何辛苦,也没有他辛苦!懒得和他讲道理,只是摩挲着他的耳垂,撒娇似的重复着那句话,“回家去。”
他终究妥协了,“有事情,一定打我电话。”
“嗯,走吧。”她拿过他的钥匙,反正她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你干嘛?”他跟着她问。
第313章 什么意思
哎,她干嘛?
她怎么放心让这么疲惫的他自己开车回去?
坐在驾驶室,等待着那个人慢吞吞上车,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眸里,看到她初来北雅时,某人将钥匙甩给她,一脸正经说累了,让她开车送他回家的情形,那时候,怎么就想不明白,假正经的宁主任根本就是在耍无赖呢!?
自那晚起,阮流筝给他下了禁令,晚八点以后不准再迈进阮家大门。
纵然他想老婆孩子想得心里猫抓一般,一周也只能见上两次孩子,其余时间下班晚了,老老实实通过视频看看宝宝和老婆,如果哪天太晚,老婆孩子都睡了,连视频都没有看的了……
这点,他连宁想都不如,宁想可是每天放学回来就来阮家看弟弟妹妹,顺便吃了晚饭再和奶奶一起回去,对此,宁主任羡慕得不得了。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到了九月,阮流筝假期结束,恢复学籍,前往北雅继续博士学习,而宁想,也正式成为一名小学生啦!
至于宁遇和宁茴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小豆丁也渐渐开始有了区别,首先不会再出现分不清的情况。虽然还是两团软软的白面团子,阮流筝也开始把她的小宁茴往公主路线大早,所以,服装上俩豆丁就大不一样了,再者,性格上也是大不相同的,宁茴明显比宁遇活泼许多,咿咿呀呀的童言童语在她醒着的时候是从早到晚不停的,至于宁遇,则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常常是一个人闷着玩各种他认为是玩具的东西,哪怕是一张小小纸片,也能让他琢磨很久。
回家那天,逢宁至谦半天休息,说好来接她,然而,却临时被一个急诊手术叫走。
早已经习惯这样的工作状态,阮流筝便带着宝宝和保姆随着温宜回了家。
家门口,宁守正开着门在等。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热切的眼神已经非常明显地表现对孙子孙女的渴望,在阮流筝离家的这几个月里,宁家人人都到阮家看宝宝,连保姆阿姨都去了,小念也在周末的时候跟着宁想来了,唯独宁守正,是不曾见过的。
从娘家回来,带了许多东西,人人手里提了没空闲,宁守正也来帮忙,伸手之下,保姆正好从车里阮流筝手中把孩子接了出来。
保姆是宝宝快生的时候才请来的,也不知宁家的事,见男主人伸手,也就顺手把孩子交给了他。
宁守正抱着,脸上闪过受宠若惊的惊喜。
温宜抱着宁遇,只看了一眼他,便进屋了。
这接下来,宁守正抱着就不愿再放下,足足抱了好几个小时,到宁茴睡醒,哭着要吃了,才恋恋不舍地交给保姆。
宁想闲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牵着阮流筝去后花园。
她离开的时候还只是初具雏形的小乐园现今已经完工了,蘑菇房子、树桩房子、攀援壁、小篮球场都已经修建完毕,还有各种其它适合孩子的玩意儿,就连小念也在这里有了新居。据说如果不是温宜阻拦,还会有个小游泳池。
“妈妈,漂亮吗?是我和爸爸还有爷爷修的,爷爷修得最多!”宁想献宝似的指给她看。
“漂亮。”她由衷地赞叹。
这是一个童话王国,只有内心里真正爱宁遇宁茴的人才会用自己的双手为他们打造这样一个王国,难得的是宁想,从没想过自己幼时不曾得到过这样的待遇,还一心和爷爷爸爸一起为弟弟妹妹修房子。
阮流筝知道,她家宁主任盼了一周,不,确切地说,是盼了好几个月才等来的这一天,最终却因工作而错过,回来必定有很多话要跟她说,知他在手术,也没有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只傻傻地等。
可是这么等着,不多一会儿便歪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得正酣,感觉被什么东西重压着,喘不过气来,一惊之下醒了,便明白这熟悉的重量是什么了。
迷迷糊糊的,知他在她耳际颈间吮着,湿湿热热的,腰间背上也滑过滚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