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忍冬站在门边冲里边的人喊了几声。“二奶奶!二爷爷!表姐!阿牛伯!”
无一人应答。
叶忍冬急得跺脚:“大夫,对找大夫!”
涂大夫就在河边住,隔着两家。叶忍冬转身就往外快步走。刚巧出了院门撞上赶来的程郎玉几个。
“跑什么!伤了怎么办!”程郎玉急得将人抱起。
“二哥快进去看看,立身去找涂大夫!”程郎玉侧身让开门,拉着叶忍冬仔细检查。
“肚子疼不疼?”程郎玉脸色阴沉。
“相公, 一家人都没醒。”
“别怕。”
叶忍冬混乱的心弦被程郎玉按住, 他察觉自家相公此刻宛若一柄出鞘的剑, 有着强烈的攻击性。
钟灵秀几个媳妇来得晚些。见小两口在门边, 急着道:“怎么了!是不是也闹肚子了!”
昨晚不是正式的席,她带着孩子也就没来二爷爷家吃。
但晚上两个老的吃完回去, 身上就不舒服, 程立民还闹肚子。
他们连忙找涂大夫, 开了药吃了才勉强好些。这一忙忙到半夜。草草睡下没多久,小孩就过来叫人玩儿。
没多久,早饭还没做呢,戚九又匆匆跑来喊人。
戚九小孩也是稳重,拉上程郎玉往外跑,嘴上交代着这边的事儿。
汉子速度快,等她们跟出来,程立身已经把涂大夫背了过来。
“你慢点! 我的骨头哟!”涂大夫被放下来,捂着自己的老腰。
“昨晚是程仲书家,今天怎么就是你二爷爷家!”涂大夫老树皮般的脸皱起。“昨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叶忍冬紧握程郎玉的手,急促跳动的心脏在男人的安抚中慢慢停了下来。
夫夫两跟着涂大夫一起进屋。
两个老的完全昏迷过去,涂大夫掀开眼皮,又撑开嘴巴。眉头越皱越紧。
“其他几个呢?”
“在隔壁屋呢。”程立身又将老人家扛着就走。
“哎哟!你个小兔崽子,我的肚子!”
“老头子自己走!”
看完隔壁屋的程牛,涂大夫一脸难色。“年轻的身体扛得住,还有反应。”
钟灵秀站在边上不免想起了自家那两个老的的情况。看来,应当是昨晚那顿饭的关系。
“中毒了。”涂大夫齐齐摸完脉搏,神色严峻。
“我先给人扎几针,你们昨晚煎的药水速速送来。”涂大夫急忙对钟灵秀道。
“我去!”程立民蹿出去,回家将自己的药炉子抱过来。他边跑边想:“难道昨晚他拉肚子也是在二爷爷家吃了饭?”
药水给家里的人灌下去,叶忍冬绷紧的身体好歹放松了。
程郎玉将人抱出去,坐在院子里。
叶忍冬将手塞进男人衣袖,捏着他手腕。“我在门口叫人,屋里没人应。阿九推开门看了看,里边的人都在睡觉。但喊了几声还不醒,所以我想跑去找涂大夫。”
程郎玉的手慢慢贴到叶忍冬的腰间。“就几步路,你别跑。”
戚九也挪步到叶忍冬身侧,他仰头道:“爹爹,不是叫你不动吗?”
叶忍冬牵起笑:“我想去叫涂大夫来的,我小心着呢。”
屋里屋外的人忙碌着,程仲书两个老人也过来了。“郎玉,你二爷爷怎么回事?”
程郎玉道:“阿爷,昨晚你们是不是也不舒服?”
程仲书点点头。“来你二爷爷家的几个人昨晚都出了问题。”
叶忍冬一听,明明昨天中午他们吃了都没事儿的。“昨天中午,那昨天晚上?”
“相公,晚上的饭菜?”叶忍冬轻声道。
程郎玉站起来,叶忍冬被他放到凳子上。
夫夫俩都看着那口井。程郎玉将打了一点水上来,井水清澈,泛着清凉,看不出任何问题。
涂大夫现在还在施针,两人对视一眼,等着他出来。
验过水之后,涂大夫气得额头冒烟:“哪个杀千刀的放的耗子药!”
叶忍冬手心的小爪子动动,叶忍冬看到戚九的眸子。他道:“昨天蒋剑不是来过,那女人是不是摔倒在井水边?”
戚九趴在叶忍冬的膝盖上。“就是,假模假样的。”
程仲书问道:“老涂,屋子里的老两口没什么大事吧?”
涂大夫摇摇头:“量少,但老人经不起折腾又撑了一夜,还是有点伤身子。”
“不过养养就好,我回去重新抓药,你们找个人来拿。”
二爷爷家现在一个能动的都没有。程立身将跑腿儿的活揽过,自己跟在老大夫身后。
“涂爷爷,要背吗?”
涂大夫气急败坏:“滚!”
叶忍冬起身:“阿爷,坐。”
程仲书拿着烟杆儿,没抽。道:“冬哥儿自己坐。”
叶忍冬确实往后几步,靠在程郎玉身上。被男人抱着,叶忍冬看着忙乱的院子。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