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云山顶终年不化的雪。
叶忍冬隔着朦胧的水色,在程郎玉的眼里,他第一次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强势与侵/占。像熊熊烈火般,从头到尾,将他吞噬蔓延。
直至将瓷白雪山上的冰雪融化成水,流进殷红的被子,开出片片雪梅。
气息交缠,湿热黏腻的汗水,将灼艳妆容氤氲开来,勾魂摄魄。
叶忍冬意识模糊,细指轻触一下男人滚动的喉结。
真好看……
叶忍冬半眯着眼,看他湿发贴在脖间,掩了部分青筋;看他喘着粗气,少见地连眼尾都露出绯红。
指尖描摹男人轮廓,又在刀疤满布的腱子肉掠过,捕获着野性十足的性.感。
是他相公呢。
在睡去的最后一刻,他听到男人在耳边呢喃:“再叫一遍。”
叫什么呢?
他道:“相公。”
叶忍冬已经叫了很多次,实心儿的汤圆哑成缥缈的云团。
门外寒风烈烈,室内烛火跳动,温度不减。
木床的吱呀声,一直到夜半才停歇。
冬日雨水少,夜半却哗啦啦下了起来。
暖呼呼的被窝里,狼终于圈住猎物,填饱了肚子。
程郎玉草草披着棉衣,点灯出去。柴火引燃,搁置半夜的水又重新升温。
挖出睡得小脸白里透红的夫郎,几下给人收拾干净后,程郎玉这才抱着滑嫩嫩的汤圆慢慢沉睡。
*
日上三竿。
叶忍冬悠悠转醒。
腰疼,腿疼,全身都疼。
被人打了吗?
他迷蒙地睁眼,四处张望找着枕边人。
只瞬间,昨晚的记忆涌现在脑海。叶忍冬脸色骤红。
他侧头看向窗外。光已经照了进来,是午间最刺眼那种。
新婚第一天要去敬茶的!
双眼微睁,叶忍冬猛的撑着坐起来。
“嘶……”
腰腿像被人扯着拧了几下,又酸又疼,完全使不上力气。
他撑不住,无力地往后跌落。
叶忍冬下意识惊呼:“相公。”
腰间突然横过来一只手,将他稳稳抱住。男人嗔怪道:“小心一点儿。”
叶忍冬摸摸身上新换的中衣,笑得傻乎乎。忍着酸疼,小声道:“要敬茶的。”
可是现在晚了。
程郎玉收拢被子,将人捂严实。“没事,昨天爷奶说了可以晚一点,不着急。”
叶忍冬抿唇淡笑,这才放心。
但这么晚了,到底是躺在床上不好,他挣扎着想起来。可被裹成了粽子,动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程郎玉。
程郎玉贴贴热乎的小脸,自己脱了鞋上床。
还是像以前那般,将叶忍冬圈在自己的怀里。拿过捂热的衣服,慢条斯理的给夫郎穿上。
边穿还边吃豆腐。
嫩豆腐,又滑又软。
等给人穿完了,豆腐从里到外,就像是淋了一层红油/红糖。
恨不能让人扑上去再尝尝。
第26章 清点
但这时候显然不适合吃豆腐。
“阿玉好了没?”
叶忍冬身后, 程郎玉眼中浓厚的墨雾翻滚,像是要将面前的汤圆给吞噬。
叶忍冬见他不回答,纳闷转头, 不期然对上这眼神, 心里一哆嗦。
昨晚阿玉就是这样,然后把自己折腾半夜。
叶忍冬受不住他贪食的样子,软着胳膊抬手,将程郎玉的眼睛蒙住。
“阿玉, 该起了。”
程郎玉只笑,狭长的眸子微弯:“怕我把你吃了?”
叶忍冬轻咬着红唇,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但男人被遮住眼睛看不见, 叶忍冬手抬累了, 顺势滑落到他肩膀。
“阿玉,不来了。”
程郎玉顺着他的头发,倒是不急,日后长着呢。
身后程郎玉穿鞋,掐着叶忍冬腋窝抱起,带到铜镜面前坐着。
叶忍冬双手交握,看着铜镜中的身影。一坐一站,都是弯唇浅笑。
程郎玉指尖在长发中穿梭, 翻转几下, 叶忍冬的头上多了个发髻。
他从怀中拿出一根银簪子, 插到发上。
叶忍冬面露不解。“什么时候买的?”
程郎玉环住人, 下巴陷入他肩窝,慢声细语道:“这是我娘的, 他说以后送给未来的儿媳妇。”
叶忍冬低眉垂眼:“真好看。”
叶忍冬不像其他哥儿, 能在头上堆满发饰。他用得最多的就是洗得发白的布条。
这还是第一次带簪子。
他摸摸古朴的簪子, 眼底都是对没见过的婆母的敬佩。
他想,能生出程郎玉这么好的孩子,那她一定是知理、温婉的人,以后他也是他们的家人了!
脖间大猫像蹭上了瘾,挤得叶忍冬一边的脸嘟起。
忽然,叶忍冬的耳垂有些刺刺的疼。
他抬起手一摸,发现上面有凹凸不平的痕迹。
“阿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