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倚高楼等风来(6)
我才发现他怀里有一只猫,闭着眼睛没精神,濮白轻托着给了我,“伯舞……”
我抱在怀里,一看肚子上确实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濮白开口,“回去休息吧。你听到了,明日的生辰宴上会有些人出来挑事,养好精神,明日也是麻烦事一堆。”
别壬过来揽了濮白,伸手摸了猫下巴一把,摸了我的头一把,“走了。”便走了放了猫在床头,伴着小小的呼噜呼噜声,我也睡了。
第9章
生辰宴
一觉醒来,床头的猫还没醒,耳朵却警觉地动着,“哈,你倒还机灵。”
我伸了个懒腰,打哈欠道,谁知它就这么在我床上睡了一晚,舒舒服服撸了一把猫后下床。
衣架上赫然一身暗金云纹的衣服,地上放着银靴,桌子上还有一根银发赞,长细如针,没有其他装饰,简直可以当个杀器。
很像别壬的风格,他常年红裳红衣,懒散地踩着银靴,眉目间淡漠疏离,看谁都是一副不放在眼里的神情,嚣张得很。
我平日在门派里练功穿的总是淡青色,今日换上这一身红装,高高的马尾绑了红纱样的发带后,整个人鲜活的很,像个小辣椒。
濮白见我蹦蹦跳跳着来,搭手在别壬肩上,笑着说:“茨由穿什么都好看。”
我走近了,拍了一把别壬,“比你穿的好看。”
别壬穿着那身昨天来找我时的黑青正装,“像个小炮仗。”斜笑道,摸着我的头,濮白也笑着。
这两个人,身材瘦长,比我高两头,勾肩搭背站在我面前就跟堵了个墙似的,我一把拍了别壬的手,他躲的快,又掐了一把我的脸。
我拍了一把他,每次都要欺负我。
濮白看着我俩,轻轻笑着,扭头一看,门里的长辈们都来了,便说道:“走吧……”
生辰宴本就无聊,何况还要应付这些心机城府深不可测的讨厌鬼,明面上笑着敬酒,其实消息快得很,早就知道了昨天的事情,心底里不知道想着些什么呢。
几十位在江湖上刀尖舔血一辈子的高手都来给个黄毛丫头敬酒,不知他们恭恭敬敬的作为下有什么想法,我早知道门里的人对立我为少门主即不满,拉帮结派计谋许久,昨日别壬和濮白找我告诉今日恐有变时,阎王才审出来三四个主谋,剩下有不少共谋都在这大殿上,我一边敬酒一边赔着笑,看着殿上人的动静。
加封仪式刚开始,门口传来一粗旷的声音,阎王带着十几剽悍的汉子提着箱子进来,“我来迟了,门主、少门主。”
隔着老远所有人都闻见箱子里的血腥味儿飘在大殿中,“这是,今天未在场的前辈们送给少门主的生辰礼物。”阎王浑厚的声音响在殿上,一片静默。
“真是多有费心。”别壬开口道。
大殿上无一人吭声,啧,看来是等不到好戏看了,箱子里的尸体少说十来具,阎王连夜追查动手太快,都整没意思了,或许殿下人中还有共谋,就几个人,哪敢出来造次,都不够阎王一个人打的。
加封少门主,奏乐一起,一切又跟没发生似的,推杯换盏,人过来又敬我喜登少门主之位,濮白和别壬两个人兀自在一边喝酒,笑着看着我和一堆人应付。
一杯一杯酒下肚……
有点晕……
不知怎的,一下子摔在了床上。
酒喝的有点晕,眼睛花的我,好像看见了棤龄。
“茨由,生辰快乐。”
“姑娘家要少喝酒。”
棤龄眼前的茨由一身红衣乱糟糟,蹬了靴子,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脾气睡过去了。
给她盖了被子又被她蹬开,把灯捻灭,便出去了。
第10章
阎王
一梦梦回小时候,我幼年丧父丧母,在别雎门长大,几年来总是受一位胡子拉碴的前辈照顾,他是门里的阎王,武功超强,面相凶恶,善于审讯犯人,严刑拷打之下,没有谁的嘴是撬不开的,大伙都不知他的姓名,因而叫了他这么个外号,几十年了,他便成了阎王。
早年丧女的缘故,他便特别关心当时尚年幼的我,那几年在门里教我武功,诲我为人处事,送我书看,他其实和善的很。
后来我正式地拜了义夫。
“义父!你见我的猫了没?”我远远看见他,大喊了一句,跑了过去。
“没!你多会儿养的猫?”阎王冲我招了招手,哈哈大笑:“少门主来了……”
“唏,拜你所赐了,刚刚少门主被别壬拉过去处理了一堆事情。”我抱怨道,别壬传我过去,扔给我一堆事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锻炼锻炼挺好。”阎王欣慰地看着我。
自小他照顾着我,我武功便是极好的,最早的带人出去执行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