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环她不务正业(7)
阿媮想到那些或羡慕或妒忌的目光,心里苦笑不已:只要她还是低贱的丫环,只要她还要走以色侍人的路,她迟早都会不得善终的,像她们这样的美婢,就是男人眼里的一个玩意,无论跟谁都一样。
哪有什么好日子啊,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到了养花阁,阿媮规矩行礼:
“奴婢见过柳妈妈。”
就算同为奴籍,也分三六九等的,柳妈妈虽也是奴,但她是夫人从京城带来的陪嫁,在府里的下人面前就有着超然的地位。
柳妈妈肃脸不悦地上下扫了她几眼,皱眉道:
“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了,三爷还没收用你?”
“快了,三爷昨晚......”
阿媮说着,咬了咬略肿的唇瓣难为情地低下了头,一截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上面几道暗红的淤痕很是显眼,还欲盖弥彰地把衣领包得紧实,并擦了些脂粉遮挡着------那些淤痕是她自己掐的,唇是她亲自掌的嘴。
她现在还是完壁之身,也不知那个阎王是怎样对外人说的,她不敢骗,但弄个暧昧不清的状况来交差,应该还是可以含糊过去的。
很多男人都有些‘特殊的癖好’,何况三爷性子孤癖,又是在深山寺庙里呆了那么多年,就算爱用点什么不寻常的姿势,也是有可能的,养花阁教养出来的姑娘,技巧花样多得很。
不同于青楼妓婠的那种‘专业训练’,养花阁教养的姑娘讲究的是欲语还羞的蒙胧,只学习理论。具体实践,就让使用的男人亲自操练了,既比普通的丫环识趣,又比青楼的女子青涩,还有大家闺秀的些许矜持做态。
在所有的姑娘中,阿媮是学得最不好的,但也因此,她身上总能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朴实的童真,这也是夫人选上她的原因。
柳妈妈略满意地点了点头,递过来两只小瓷罐和一包药粉说:
“这些都是助兴的,药粉无色无味,可加在茶水吃食里;这盒是口脂,正常用即可;这瓶乳膏擦在你身体上,他爱亲的部位,”说着,意有所指地扫了她的脖颈和胸脯几眼。
“明天是夫人的生辰,宾客众多,你务必把三爷缠在屋里,最好晌午过后再让他出来,如果你能再把他从晏席上勾回屋里去,更好。”
她顿了一下,又加重了语气说:
“抓紧些,尽快让他带你出去见人,别整天窝在屋里,得让外面的人知道你是他的宠婢,若再不成事,就让凝香来。”
凝香也是养花阁的姑娘,听说今年送给郭老太爷祝寿的,就是她。
“柳妈妈放心,奴婢明白的。”
阿媮跟往常一样,温顺地低声应下。
柳妈妈又看了眼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以为她是晚上被‘折腾’得睡眠不足,提点道:
“回去吧,三爷不在时,白天没事可以多歇些,以后还有差事交给你办,别到时掉链子,记着,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夫人的人,别认错了主子。”
“奴婢晓得,谢柳妈妈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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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心堂,阿媮把门关上后,那副强装的淡定再也维持不住,看着手里的瓷罐和药粉,不禁又想到那个凄凉的梦境。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一心以为只要成功献身就可以了,所以她当晚给三爷送了加药的‘茶水’后,就候在门外。
约半个时辰,寝室的门就‘呯’地被人从里面打开,她刚一回头,脖子就被掐住了,他双目腥红,额角的青筋突起,一字一顿冷声问道:
“你给我下药?”
“三爷,让奴婢服侍您......”
她忍痛一手拉开了自己的腰带,半透的月白纱衫散开,露出里面特制的水红鸳鸯戏水肚兜。
就在那瞬间,他松手了,面部神情狠厉,狂怒地抬脚踹了过来,暴喝道:
“你找死!”
她的身子应声腾空飞起,落地的瞬间,‘卟’的一声闷响,她听到了自己脑袋撞击硬物时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居然好像感受不到痛,只是眼前有星星,有烟花,后来是一片白光。
十余年的清修,并没有给这位三爷带来半点的慈悲,他就这样直接将她一脚踹死了。
神奇的是,阿媮死后,并没有立即魂飞魄散,她看到自己被草草地埋在城外的乱坟岗那,然后化身成一棵小树,又活了十年。
她记得,前世,也是送凝香去给郭老太爷祝寿的,但不到半年人就没了。凝香的尸/身是被两个下人用一张草席裹着送到乱坟岗来的,就埋在她化身的那棵小树旁,她还听到了那两个年轻仆人的对话:
“也不知那个老畜牲是怎样折腾的,花一样的姑娘,就这样没了。”
“老四,这话以后切莫要再说了,小心祸从口出,你才新来,以后习惯就好了,这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