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磨蹭,尤其是出来旅游,每天出门之前都要犹豫穿什么,梁以霜更爱美,两个人凑在一起难免拖延时间。
记得就是在大理,有天她们俩下来晚了,宋清鸿和梁以霜的男朋友陆嘉时在大厅等着,陆嘉时好脾气地什么都没说,或许是习惯了。可宋清鸿非要说她几句,若是放在平时倒没什么,可毕竟是出来玩,非要搞得她好心情都没了,最后气得回击宋清鸿:你就没有过让我等的时候?
两人冷战了半路,虽然后来宋清鸿主动过来哄她了,可心情也坏了大半。此时难免拿孟逢川来做比较,孟逢川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肯等她,为什么换做亲近的人却没了耐心?
那时还算是感情好的时候,如今回想,其实分手也是有迹可循的。至于和宋清鸿分手的原因,则只是单纯地没感情了,再者她与宋清鸿三观也不和,分手着实没什么可惋惜的,更多的应该是叹息。
孟逢川不知她在想什么,余光瞟到她头顶的帽檐,只是默默在心中记下:她怕晒。
没想到姜晴突然幽幽开口,问了个虚无缥缈的问题:“你觉得这世上有永恒不变的爱吗?”
孟逢川一愣,反问道:“你还在为前男友……”
姜晴说:“你怎么知道的?”
孟逢川说:“客栈老板说的,抱歉。”
姜晴摇头,轻松地说:“不是,我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其实早该分开了。”
他便认真答她的问题:“有的。”
姜晴笑说:“对,有的,只是还没遇到,可能这辈子都遇不到。”
孟逢川说:“你怎么知道你遇不到?”
永恒一词太过久远,他未曾做到的事情不愿意夸口保证,可他对她的爱至少已经穿越了世纪。
姜晴说:“你有谈过很多年的感情么?这种感情结束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很累,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就是觉得很累,更懒得去开始新感情。”
孟逢川摇头,他确实没谈过。他只是想说:“你会遇到的。”
“那借你吉言了。”姜晴为他的认真忍不住发笑,旋即又突然发问,“你这次来大理散心,是因为失恋么?”
“不是。”他否定得干脆。
她问得直白,道歉也爽快:“抱歉,因为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就问出来了。”
他说“没关系”,找了个人少清静的地方,靠着湖边公路停下,打算叫她下去走走。
姜晴想到自己刚刚一时感慨说出的话,后知后觉有些矫情,低声说:“跟你说这些有些交浅言深了,我就随便说说,你别往心里去。”
她不知道他有多乐意听她说这些,孟逢川说:“不浅。”
姜晴不解:“什么?”
“交情不浅。”他生怕自己的话显得唐突,补充道,“我们应该算……朋友?”
姜晴朝他灿烂一笑:“当然算。”
两人在洱海边散了会儿步,接着继续环湖而行,路过喜洲古镇停留了两个小时。
她随身拎了个轻便的托特包,下车前从里面掏出了把遮阳伞,孟逢川等她把伞打开,伸出了手:“我帮你打?”
头顶的太阳很大,姜晴以为他也想蹭伞,便递了过去,还在心里想着要不要补涂防晒,毕竟一把伞遮阳的面积有限,两个人打一把还是有些不够用的。
没想到他真像说的那样,是帮她打伞,伞全都可着她来,姜晴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嘴上说:“你别光给我打呀。”
孟逢川摇了摇头,眉头被阳光刺得直皱,又皱得好看。姜晴心软,从包里掏出来墨镜递给他,忍不住数落他:“你也是的,云南紫外线很强,就算不打伞,至少也得带副墨镜吧。”
孟逢川接过,果然眼睛能睁开了,跟她到了句谢,把她的数落照单全收。
他们一起漫步在古镇的四方街上,姜晴有点儿饿了,随手在街边买了个破酥粑粑,调皮地举着油纸包着的被切成饼块状的东西跟孟逢川说:“这个居然叫粑粑。”
孟逢川忍俊不禁,知道她说的“粑粑”是何意。姜晴递给他一根竹签,让他插着吃,孟逢川盛情难却,吃了一块,品出来是红豆玫瑰馅的,甜滋滋的,蔓延在唇腔之中。
他觉得离她很近,又很远。
出来晚的缘故,回去的路上已经要日落了,他们背着西斜的夕阳回客栈,像是被晚霞赶着走一样,满心散漫和浪漫。
眼前的景致忽变,从海天相连变成了山川相映,姜晴靠在车窗旁边看天空,孟逢川静静地开着车,偶尔偷看她两眼。
她忽然说道:“我怎么感觉天有点儿阴了?”
两人先去了古城,他把车子停在古城外面,去吃她说的那间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