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高冷佛修的钓系男妃(54)
那味道入口极是辛辣,仿佛锋利的小刀般划过尹舒的喉咙,再穿过肚肠。旁人喝酒只会喝到神志模糊,而尹舒半坛下肚,只觉浑身热气蒸腾,就连心里竟都跟着熨帖起来。
“好酒!”尹舒抹了把唇角,喝人家的嘴软,终是没绷住,笑了出来。
映着月光,尹舒的笑仿佛春风和煦,令冰雪消融。
下一刻,一归还是不带表情,竟一把拉过了尹舒的手,口气不容质疑:“跟我回去。”
尹舒脚下一动不动,歪着头看着和尚:“回哪里?”
一归回身,望着尹舒的眼神幽深而静默,然后手上用了些力,低沉着嗓音说:“回有酒的地方。”
那句话夹着夜风,钻进尹舒耳朵里,似是要将白日的骄阳都混进去,令他在夜晚漠北的街头,热得耳根发烫。
原来他不是一个人,原来这茫茫大漠之上,他这“孤魂野鬼”也有人惦着,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尹舒几乎是被一归拖回宅子的,一进屋,尹舒就看见桌上的酒菜居然都备好了,放着的两双筷子似是对一切早有安排。
他鬼使神差地摊手去摸了摸碗盘,居然还是热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尹舒歪在桌边,身如巧燕,整个人弯成了天边的月牙,两眼飘忽着迷离之色,吞吐间都是酒气,“要是我不答应你呢?”
“那你就不会让石大脑袋去报官了。”一归挑眉看着他,言语无比笃定,“你一心证我清白,怎会不跟我回来。”
尹舒勾起唇角,扬起酒坛,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就觉刚才心里的那个窟窿,竟好像就这么被堵上了。
一归继续道:“石大脑袋不过多睡了些时辰罢了。若不是有人在旁怂恿,他怎么会想到把这档子事归到曲恒头上去?”一归夹了口菜,放在口中慢慢嚼了,仍是看着尹舒,“不是你还能是谁?”
尹舒调笑:“我可没你师父跑得快。”
一归放了筷子看着他,嘴角带了些仿佛立马就会消散的笑意:“我人都在这了,你还急什么?”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尹舒: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第28章 曹府
一提到怀清,尹舒口气颇为不屑,咋舌道:“你那师父究竟何方神圣,许良印为何一听他大名就找不着北了?”
一归放了筷子,不咸不淡道:“普光山为他所立,他又喜好布施,这里的人当他是半个如来佛祖,自会卖他几分面子。”
尹舒眯起眼睛,用筷子指着一归:“你师父好像很喜欢你。”
也不知道一归是真没听出他语气里的意思还是故意避重就轻:“他一把年纪,只当我是半个儿子。”
“能送宅子的那种?”尹舒追问。
一归扬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尹舒,本该有些得瑟的话却说得平平淡淡:“这宅子与他无关,是我买的,他并不知晓。”说罢有意无意地又添了一句,“而且除了白慕,没人知道你住在这里。”
这话再明了不过,几乎挑明了自己金屋藏娇。
一座宅,两个人,三餐饭,几坛酒。
这像是两人之间的一个秘密,只有彼此知晓。
一想到和这个和尚分享了眼前这些,尹舒竟陡然生出一种踏实感来,久违的,十三年未见的踏实感。
夜渐渐深了,烛火荧荧。尹舒在喝空最后一坛酒后,沉沉睡去的前一秒居然冒出个荒唐念头:如果往后余生,皆是如此,好像也不算太糟。
一归将香炉里的安神香燃了,把尹舒抱到榻上,眼神在那张精致绝伦的脸上逗留许久,似是引起了无限遐思,最后伸手帮他把腰边的绦子捋顺了穗子,退出了房去。
八月的漠北,暑热正浓。一归晨起练完功,又洗了澡,还未来得及更衣,一条松垮的裤子系在腰间,肩头搭着块擦脸的巾子,脸颊和脖颈都还挂着没有擦净的水珠。
尹舒刚醒,一走进院子,正好撞见一归裸着上身端着两碗面从灶间出来,迈着少见的松垮步伐,慢悠悠地走着。
一归背对着尹舒。没人能看见他脸上神情。阳光仿佛丝丝金线刺穿云间,纵横交错,落在他背脊的麦色皮肤上。因为日常习武,一归肩颈和腰背线条极为流畅,腰身紧实而挺拔。若不是他日常都套在那件灰色的僧袍里,只当个寻常公子,定能成为那些街巷姑娘口中妄议的对象。
尹舒在阳光下望着那背影,摇着折扇,微微出了神。
其实尹舒之前在曲恒家演的那出戏有句话倒是真的,他向来喜欢男人。
曾经尹舒在宫中的寝殿也名为漠渊。有人为了巴结他,就偷偷送了几个艳绝京城的歌舞伎进去,结果惹得他大发雷霆,命人将那人拖去痛打一通。从此旁人只道尹大学士是个疯子,却不知其中缘故竟是大人的断袖之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