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站在床边,静静的打量他:还是个少年,有着秀丽的圆脸,肤色白皙,看上去很柔弱。
国王的侍从骄傲的说,国王是那不勒斯王室里最好的剑术高手,他不太相信。一个人的战斗力再强大,也不能跟10个人相比,更不能跟上万的军队相比,阿方索不太聪明,但又有点小聪明,可到底不是太聪明。
真正聪明的人早就会答应桑夏的要求,压根就不会受这个皮肉之苦。
露克蕾莎永远都有好几个计划应付各种情况,实际她只要有一支5万人的军队,就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
而刚好,露克蕾莎真的有一支5万人的大军。
米迦勒命人搬了一张靠背椅到床边,好整以暇的坐下,然后命人弄醒阿方索。
阿方索不满的喊着:“什么?谁!”
睁开眼睛,见到是露克蕾莎的丈夫,立即挣扎着坐起来,“来人啊!”
“别喊了。”米迦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你的侍从不会进来,不敢进来。露克蕾莎让我来跟你谈谈,说说看,你对殿下提出的条件还能不能换一个。”
阿方索警惕的看着他,“请殿下来跟我谈,而不是你。”
房间里拉上了窗帘,于是光线昏暗,只在床头柜上点着一只蜡烛,其他烛台都比较远,于是米迦勒的半张脸都隐在阴影里。
他的脸色阴沉,显得很有压迫感,富有男性气概的容貌,是个英俊的男人,也是个看上去十分冷酷的男人。
他微笑着,却没有一丝暖意,“陛下,你还是个孩子。”
“可我是国王!”
“不,你就是个孩子。你不懂你根本无法跟露克蕾莎谈条件,如果你坚持要求她跟你结婚,或者为你生个孩子,你会死。”
米迦勒满意的看着阿方索的脸色变得苍白。
“你要是不答应桑夏的提议,你也会死。”
阿方索的脸色更苍白了,“她……她会杀了我吗?”
“她今天开枪杀了你的马,明天就能开枪杀了你,这不过是一场狩猎事故,很常见。”
“她、她不能!”阿方索慌张的喊着。
“噢,她能,她可是教皇之女。”
阿方索彻底呆住了,声音越来越低,“不,她、她不能——”
接着他被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得傻了。
紧接着又是反反正正的几个耳光,响亮清脆。
米迦勒一共打了6下,这才停手。
被打傻的少年国王捂住脸,吃惊又羞愤,“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啊!来人!快来人呀!”
米迦勒露齿一笑,显得十分冷酷,猫抓老鼠似的玩味的笑容,“你瞧,你没有权力,你被我打了,却只能喊侍从。而这里,”他轻轻点头,“是殿下的地盘,没有她的同意,没人敢答应你的召唤。这也是为什么我可以揍你——这个国王。”
阿方索好不容易找到反击的机会,“你也不过是她的傀儡!”
“对,但我甘愿当一个傀儡,我还是殿下的丈夫,殿下的哥哥副秘书长阁下为我们主婚,教皇陛下现场观礼。你有什么呢?你想用条件要挟殿下,这是做梦!殿下根本看不起你这样的胆小鬼!这儿是文件,签了!立即!”
豆大的泪珠在少年眼眶里打转,“我绝不受胁迫!我宁愿死,也不签!”
米迦勒一声嗤笑,“想死?很容易,这是短剑,你快死吧!”
*
少年国王到底没有舍得去死。
露克蕾莎也不着急,每天吃吃喝喝,骑骑马打打猎,还要抽空摆摆造型让佩鲁吉诺给她作画。学生们除了拉斐尔之外都没有资格能跟着导师一起给殿下作画,不过这儿风景很好,学生们每天外出写生也很快乐。
拉斐尔的绘画功底大部分是父亲老桑西教的,他年幼丧母,少年丧父,还好父亲给他留下一个大画室,他没有为钱烦恼过,还能一直到处拜师求学。这次经由屋尔比诺公爵夫人推荐到罗马美术学院进修,他其实是想拜在达·芬奇大师门下的,只是他不太愿意成为大师的学徒,达·芬奇又到处跑,没有稳定的时间教新弟子。
拉斐尔最后拜到了佩鲁吉诺门下,他们是同乡,佩鲁吉诺的翁布里亚画派的风格也很适合拉斐尔。
拉斐尔已经可以独立作画,导师为殿下作画,他也在为殿下作画。殿下的审美非常好,而且极为大方,订单多得超乎寻常,所有艺术大师都接到过殿下的订单,从艺术大师到准大师到美术学院的学生都在说,谁得到了殿下的青睐,谁就能一步飞天,成为最热门最抢手的御用画家。
帕尔马伯爵也找佩鲁吉诺大师下了一份订单,要求跟殿下的画像配套,用来挂在他们博洛尼亚的宫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