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朝沅自己都没发现,牧子期不说点什么还好,他若说了,朝沅便会没来由地相信他。
只是在这宫里宫外,需要处置的人,又何止印白一个。
只是朝沅知道,有些事不能急,得慢慢来。
下晌朝沅批阅完奏章,已过了酉时。
外面的天,也已经黑了。今夜无月,纵是宫中灯火通明,却总也觉得压抑。
六觅过来报备了一番朝阳宫的情况,说是前阵子在硬石板上跪了一夜的元鹤轩到底是着了风寒,朱银大人过去看过了,说是病得很重,以王君的身子骨,休养个小半月,都未必能缓得过来。
元鹤轩又是个任性的,见朝沅不去看他,还不肯喝药。
朝沅一阵无语,听到六觅这些话,她不禁冷嗤一声:“他若是有那个本事,能病死自己,也省得朕费事了。”
六觅嘴角含笑,却不敢回话。
六觅向来是看不上这位王君的,矫情至极,还不识好歹。最要紧的是,朝阳宫的人屡屡冲撞六觅,六觅早已经忍够了。
自打王君失宠,六觅办事越发勤快。恨不能赶紧帮陛下废了那朝阳宫里的王君。
“罢了,摆驾去朝阳宫,王君病得这般严重,朕还是得去看望看望。”
即便是每每见到那张脸,朝沅都恨不能立刻结果了他,可是她还是得学会虚情假意。
上辈子元鹤轩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
不就是忍吗?身为女帝,这是她必经之路。
朝沅此番,倒是带上了两个人,一个是古意一个是牧子期。
邵奕事忙,司墨从旁辅助,古意性子大大咧咧的,也不适合做那些精细的活。
朝沅也是看他无所事事,只能打个杂,便想着带他出来透透气。
果然,这一路上有古意这么个人,倒也热闹。
古意这张嘴,很少能闲得下来。
看见路上的灯笼要说,看见街边的宫女清扫懈怠了也要说。
朝沅用折扇轻轻敲了敲古意的帽子,笑道:“一会儿进了朝阳宫,你可莫要这般多话。王君喜欢安静,你话多了,他可是会烦的。”
古意撇了撇嘴:“王君性子古怪,他不喜欢的事情多了,他现在再看不惯臣,也就只能忍了。陛下若是真的怕臣见罪了王君,也不会带着臣过来了。”
朝沅朗声笑了,倒是默认了他这话。
他们几个都是习武之人,周边的声音再喧闹,也能听到周围的一点异样。
朝沅命人停下轿撵,然后拧眉看向了身侧的牧子期:“你可听到什么怪声?”
牧子期垂眸道:“听到了,前方应该是清光台。”
古意闭上眼,细细听着,随即面红耳赤道:“这是哪个宫里的动静,这般不要脸?”
六觅在一旁道:“陛下,要不要属下先派人过去看看?”
这宫里,正儿八经只有朝沅这么一个女人,宫女都缚有千道锁,不能行事,侍卫换班不得进入内宫,太医诊脉,也是有时辰和奴才们在近前看管的。
也就是说,若有郎君想要在这宫墙内院偷情,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但是凡事总有万一,前朝也有这等丑事发生,不过都被压了下来。
很多时候,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有些郎君实在隐忍不住,找另外一个小郎君帮忙,也是常有之事。
只是这种事太过污秽,宫中是明令禁止的。
也有太医胆子大不要命的,不过朝沅才刚刚清洗太医院,按理说,不该出现这种事。
古意到底还是个未经人事的,这会儿已经捂住耳朵不敢再听了。
那声音恩恩啊啊的,着实过分了些。
而六觅很快来报,她踌躇了半会儿,才凑到了朝沅耳边说了点什么。
朝沅拧眉:“这怎么可能?”
六觅垂首道:“七夏已经派人将人拿下了,他们二人衣衫不整,正行那事,证据确凿,抵赖不得。”
清光台如今是巫知之一人居住,自打空飞沉搬了出来,这巫知之也老实,从不惹事,除了日常给王君请安之外,他从不迈出清光台半步。
朝沅知道他是空飞沉的人,本来还想着,等到带空飞沉出宫之时,把这个麻烦当做礼物,送还予他,谁知道,就差这么几个月了,巫知之竟沉不住气了。
“到底是仁国来的男子,没受过我神域的教导,行事不检点,脏乱到了极致。”
牧子期脸色变了变。
第62章 挣锁 朕喜欢听你的声音………
仁国以男子为尊, 三妻四妾在他们那是寻常事。
巫知之进宫之前是空飞沉的护卫,早就不是什么清白之身,连他手腕上的守宫砂, 也都是假的。
六觅其实是随口一说, 莫不成想,这话倒是影射了所有仁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