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牧子期将菜肴端上来,她拿起筷子,便大口吃了起来。
牧子期见她如此,心里想着,那齐霄果然不行,都没让她吃点东西。
要说了解朝沅的,还得是他。
不过这些,牧子期自然不会宣之于口,他端上清茶,轻轻拍了拍她,声音放软道:“陛下,慢一些吃,没人同你抢。”
朝沅问他:“这些菜,可都是你做的?”
牧子期微微点了点头。
朝沅每样都多吃了一些,还不忘夸赞道:“味道真不错,连这拌菜味道都是绝妙。这鸡翅也是鲜甜口味,好吃得紧。”
牧子期这才展颜,笑道:“陛下若是喜欢,我日日做给陛下,也是欢喜的。”
朝沅看了看他受伤的手指,摆手道:“罢了,朕怎么舍得你辛苦?再说,朕也不忍心看你伤了自己。”
牧子期垂眸看了看手指,莫名觉得伤得值。
他道:“是臣自己不好,担心陛下出了神。若是陛下不想让臣伤着自己,以后臣做菜的时候,陛下就在身边看着,那自然是最好的。”
说着,牧子期搬了椅子坐在了朝沅身边,他凑近她道:“陛下,以后您去哪,都带上臣好不好?您不在,臣总是心神不宁。”
朝沅沉吟稍许,这才道:“朕尽量带上你,可好?”
牧子期也不敢要求太多,只得点了点头。
朝沅这顿晚膳,倒是吃了个饱,之后,她在院子里休憩了两刻钟,牧子期便要侍奉她沐浴。
他伸出手道:“陛下再休息一会儿,再去泡浴桶。这会儿,臣先侍奉您沐发,如何?”
朝沅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忙道:“不必,朕自己来,你手指不方便。”
牧子期摇头,语气不容拒绝:“不,臣就要侍奉。”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道:“血已经止住了,一会儿臣用防水的布扎上,不会有事的。这点小伤,臣不会放在眼里。”
见他坚持,朝沅只得让他来做。
在宫里的时候,牧子期便侍奉她沐发,出了宫之后,他更是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
院子中的木桶里,有准备好的温水,他用葫芦瓢倒水,将朝沅的头发沾湿,再用他之前调制好的猪苓香膏,均匀地抹在朝沅的发丝上。
之后,他又将准备好的鸡子白涂了一遍,再用清水慢慢洗干净。
等到洗好了,他才拿来布巾,将朝沅的头发包裹好。
他忙这些的时候,邵奕全程站在黑暗中望着。
这些精细的侍奉人的活儿,邵奕从来没有做过。
他小时候也见过他的父亲侍奉母亲沐发,不过那都是太过久远的事了。
说来,也怪不得那牧子期得宠。
他伺候人的功夫,的确温柔和缓,精细极了。
他若是女人,也定然想要一个牧子期这样的夫君吧。
可是邵奕想,这些活儿,他也是可以学的。
他也想侍奉陛下沐发,侍奉陛下用膳,侍奉陛下洗澡,甚至夜间,侍奉到榻上去……
邵奕站在原地发呆,直到牧子期服侍着朝沅进了卧房之内,邵奕才长叹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朝沅太累了,在浴桶里,便昏昏沉沉。
牧子期在她的身后,帮她按着肩,关于她今日的去向和目的,他自然是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等到朝沅洗沐完毕,牧子期拿出睡裙帮她换上之后,她竟然躺在榻上,就要睡着了。
牧子期长叹了一声,他正要将朝沅换下来的衣服叠好放在一旁,便在她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块玉牌和一把篦梳。
那玉牌他认得,可是镇国将军齐霄的贴身玉牌,除非亲信,否则不可能拿到这玉牌。
怪不得朝沅今日敢直接闯仁国军营,怕是齐霄早就将这玉牌给了她。
至于这篦梳,篦梳是什么意思,旁人再清楚不过了。
结发同心,白头偕老。
看来这齐霄还有这等心思,竟然想与朝沅一辈子纠缠?
牧子期气得想直接丢了那篦梳,谁知道朝沅突然出声道:“放好,别动朕的东西。”
牧子期侧首望着她,他握着那玉牌和篦梳,看样子伤心极了。
朝沅下了榻,先是抢过那玉牌,连带着篦梳一道放好。
她望着牧子期道:“这些个东西,朕还有用,暂时不能让你碰。”
牧子期忍了一晚上,终是忍不住道:“陛下出去办什么正事,都不是臣该管的。只是这篦梳是什么意思,陛下不会不知。若是陛下收了其他男子的东西,还是还回去的好。”
朝沅愣了一下,她当时也不想要,只是那齐霄见她要离开,硬塞进她的长靴中。
她见牧子期一脸别扭,便出声哄劝他道:“这也是旁人硬塞过来的,朕当时也没有机会还。旁人什么意思都不重要,朕又没有那个意思。你看你,又耍小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