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朝沅比往日都要激烈得多, 牧子期的背上肩膀上都被她抓出了红痕。他今日本就特意换上了清凉的宫装, 那宫装多是轻纱做的,眼下已经被朝沅扯成了碎布。连牧子期手腕上的红绸带, 也被朝沅撕得不成样子。
好在, 两次之后,朝沅的神智总算是清醒了不少。
她看了一眼牧子期身上的伤, 知道那都是她的杰作。她有些不忍, 正要开口问他,你疼不疼……
那方,牧子期便下了榻,给她接了一杯茶水递到了她的嘴边:“陛下渴了吧, 先喝口茶水。”
他不说朝沅还没发觉,他如此一说,她确实觉得嘴里冒火,浑身上下都跟虚脱了一般。
宫里暖情药,一般都是为男人准备的。女人的暖情药并非没有,可那些都是禁药,若要查出来,便是杀头的罪过。
这空飞沉是真的不知道宫里规矩肆意胡来,还是有什么隐情,朝沅不得而知。
朝沅猛灌了两杯茶水之后,便觉得此番中招尤为可恨。
在朝阳宫时,她吃的食物都是自己带过去的。何况,借那群狗奴才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在食物里做手脚。
那便只有可能是香气,那香气除了空飞尘身上有,便是元鹤轩寝殿里有味道。
朝沅觉得自己得加快步伐了,要不然她早晚要折在元鹤轩这丧门星手里。
朝沅丢了被子给牧子期盖上,然后喊了一声:“六觅,进来。”
六觅应声而入,朝沅对着她招了招手,六觅这才凑上前了一些。六觅谨守礼数,始终不敢抬头。
“可派人去查过了?”朝沅问。
六觅道:“已经派人查过了,王君寝殿中除了药味和茉莉香,并无其他异样。倒是空侍君身上,确实有暖情香的味道,而且剂量不小,连宫装上沾染的都是,监察司的人去看的时候,他身上那股味道还没散去,而且整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形同疯迷。”
说到这里,六觅拱手问:“陛下,此事该如何处理?”
“让他们接着查,朕总觉得王君宫里的味道不对劲。朝阳宫上下,一个都不要放过。”
六觅又问:“陛下,印院判已在外候着多时,她说,要等陛下结束之后,给陛下请脉。”
印白是元鹤轩的人,她如今年岁渐长,出诊是越来越懈怠。之前,若非是朝沅让她为王君调理身子,印白都想着要回乡养老了。
今日,她倒是殷勤,宫里才出事,她便早早在太极宫外候着了。
朝沅冷哼一声:“就说朕感念她年岁大了,不用她诊脉,让太医院的朱太医过来。”
六觅退下去之后,牧子期才下去找了身衣服给自己披上,又给朝沅找了身常服,帮她换上。
待他给自己换好衣服,朝沅才抓住了他的手问道:“你来帮朕分析分析,昨夜之事,该是何人在背后操控?”
牧子期沉吟稍许,突然道:“眼下还不太好说,空飞沉看起来,不像是能蠢到把自己逼进死路的人。”
“你觉得是王君所为?”朝沅问。
牧子期大着胆子道:“臣猜测应是如此,只是还没理清,王君为何如此做。”
上辈子没有空飞沉入宫一事,各中缘由,朝沅也没理清。
朝沅抬眸看了牧子期一眼,轻声问:“王君怕是把所有的证据都销毁了。如此这般,即便是朕有意发难,他怕是也会躲过这一次去,那你以为,用什么法子,能让他受到该受的惩罚。”
牧子期正低头沉默着,外面便传来了朱银请见的声音。
朱银给朝沅请了脉之后,便道:“陛下,您可是在这之前用了什么药?”
朝沅轻飘飘看了牧子期一眼,牧子期倒是没什么表情,立在一旁,乖巧地坐着。
“那药怎么了?”朝沅问。
朱银拱手道:“臣只是觉得,这药特别神奇,原本陛下中了这么烈的毒,这个时辰怕是清醒不过来的。臣斗胆请问,这药如今还有吗?”
朝沅再度看向了牧子期,牧子期这才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药瓶,递到了朱银手中。
朱银简单闻了一下,便同牧子期请示:“臣能闻出几味药来,只是还有几味药,恕臣医术浅薄,能否请牧大人如实告知?”
牧子期低眸道:“药方我可以给你写一份,不过有几味草药,神都不易得。若是朱太医需要,在下可以送您一瓶。”
朱银看得出这药珍贵,连忙摆手:“牧大人愿送药方,已然是大恩,臣有手中这一丸即可。”
朱银收拾好药箱,对着朝沅道:“本来要施针给陛下排毒,如今看来是不必要了。陛下这几日多喝些热水,吃些清淡的膳食,用不上两日,大约也就能将体内余毒散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