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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飞戾天(111)

楚飞歌吼完,也不去看完全愣在一旁的小翠和依然站在那里的程暮鸢,转身便离开,甚至连头都没回。目送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程暮鸢伸出手,却又颓然的放下。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小翠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程暮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来,刚刚楚飞歌说的话就已经跟足够她震惊,即使从来未曾喜欢过任何男子,但小翠还是对男女之情略知一二。

但看刚才楚飞歌与程暮鸢吵架的样子和说出口的那些话,又怎么像是一对母女说出来的话。怪不得,小姐在听说小小姐要成亲时会那么难受,甚至连晚饭都没吃,还做出这样自伤的举动。原来,这两人竟然是这种关系吗?

“冷...好冷...”直到怀中的程暮鸢痛苦的低吟出声,神游的小翠才回过神来。看着程暮鸢苍白的脸颊,心在那一瞬间骤然拧紧。当下也顾不得想楚飞歌与程暮鸢的关系,吃力的抱起怀中人,就回了屋子。

这是楚飞歌与程暮鸢相识以来,第一次吵架,也是楚飞歌第一次这般大声的对程暮鸢说话。一路上,楚飞歌都沉着一张脸。其实,早在她前脚踏出冷宫门口时,便已经心生悔意。只是楚飞歌从小被楚翔惯坏了,什么事,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便从来不会主动道歉。

坐在床榻上,楚飞歌三番四次的想要去找和程暮鸢,但小女孩的那份自尊心却是让她一次又一次坐回到床上。楚飞歌不知道,在她兀自纠结的这一个晚上,程暮鸢是如何发着高烧与病魔抗争,最后惊醒于一个又一个楚飞歌离她而去的梦魇中。

天气逐渐转凉,已是入了冬天,而大楚国一年一度的冬猎也即将开始。所谓冬猎,便是在每年的第一场冬雪之后,进行狩猎大赛。这项比赛,作为大楚国的传统,每年都是由楚翔和历届楚皇主持,而今年,却是换了楚飞歌代劳。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楚翔身上的恶疾越发严重起来,除了每日早朝之后,便只能躺在床上静养。

楚飞歌知道楚翔的身体之所以会一天天变差,完全是因为中毒的缘故。奈何宫中的御医一个个都只是废柴,根本无法解了楚翔这体内的毒。而如今的局势,却又不好广招江湖上的那些大夫进宫为楚翔解毒。于是,楚飞歌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一个人,那便是洛岚翎。

自从那日富贵村一别之后,楚飞歌便再也没有见过洛岚翎和慕容涟裳,江湖上,也没有她们二人的消息。呆在宫中的楚飞歌自然是不知道那承天碧落阁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知道阁中的事已经解决。而她们两人在听到楚翔的中毒的事之后,也愿意马上赶来为他解毒。

眼见心里的担子总算放了下来,楚飞歌也抖擞了精神,代替楚翔去主持这一年的冬猎大赛。本来,楚翔每日早朝时带着楚飞歌,就已经让王焕和很多大臣不满。如今,看到那坐在龙椅之上,穿着一袭白色狐裘大衣的楚飞歌,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甚至出言讥讽。

“呵呵,看来皇上不仅仅是龙体抱恙,就连想法也越来越让我们揣测不到了啊。这冬天风大雪大,皇上怎么能派咱们如此尊贵的公主到这里来受苦呢?这万一冻出个好歹,那可叫我们这些人如何是好?如若被外人看去,堂堂大楚国的冬猎大赛竟然需要一个小姑娘来主持,又会怎么嘲笑于我们大楚国啊?”

楚飞歌循着声音望去,那满是嘲讽的话,并非别人所说,正是那当今大楚国的丞相,王淑娴的父亲,王焕。楚飞歌微眯起双眼看向王焕,在所有人未反应过来之时,忽然抓起身边侍卫的弓箭朝王焕射去。

这一下,可说是吓坏了在场的大臣和参赛者。眼见那箭锋笔直的朝自己飞来,王焕只觉得双脚一软,马上就要瘫倒在地上。谁知,那箭竟是穿透了他帽子上的用来装饰的铁环,笔直的射在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只白兔之上。

霎时间,鲜血四溅,染红了被白雪覆盖的地面,同时也染红了围墙。只见那兔子被箭钉在墙上,整个头都被穿了个窟窿。只挣扎了几下,便断了气。

“飞歌公主好箭法!”也不知是谁喊的第一声,然后便有越来越多趋炎附势的人向楚飞歌道贺。而这件事的主角楚飞歌,却只是淡淡的瞄了眼坐在地上的王焕,眼中闪过一丝警告与不屑。

“刚才小歌只是一时手痒,才会献丑,还望王丞相不要介意适才小歌的失礼之举。”楚飞歌的这句话,本应该是道歉之意。然而看她高扬起的头,和望向远处的双眸,又哪能看出一点愧疚之情?

“公主箭法超群,臣今日有幸看见,实属大开眼界,又怎会怪罪公主的失礼之举?大楚国能有飞歌公主这般优秀的女子,不仅仅是上天的恩赐,更是楚皇培养有佳。”

“哦?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在此谢过王丞相的妙赞了。还望王丞相能够距离本宫远一些,以免下次本宫一时兴起,不小心再吓到了王丞相,可就不好了。”

楚飞歌此话一出,就连她都能看到台下众位大臣和参赛者揶揄的笑。再看那王焕一脸菜色的模样,这些天的阴霾竟是一扫而光。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程暮鸢温柔的浅笑,楚飞歌只觉得思念如江洪一般奔涌而来。

如若不是这破冬猎大赛还需要她主持,楚飞歌真想飞奔回冷宫中趴在程暮鸢的怀里请求她原谅自己。

“好了,既然参赛者已经到齐,那么比赛就开始吧。”楚飞歌一边喝着太监送来的暖茶,一边说道。放松下来的她,却是没发现对面林中一闪而过的箭光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本文作者暴儿的攻君。由于最近暴儿家的电脑真是不给力,晋江抽搐的如同大姨妈痛经一样。暴儿这个死孩子总是和我闹,所以今天就由我来帮她发文了。等到发完文之后,我还要去收拾那个躺在床上和我耍脾气的弱受。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我要去收拾暴儿了。如果晋江还继续抽下去的话,明天也许还会是我来帮她发文0.0

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楚飞歌眼看着那个朝胸口笔直射来的飞箭。在那一刻,她的心里,眼里,甚至是脑袋里,想的就只有程暮鸢一个人。

初见的那晚,后来的相认。在落林的求死一生,到这九年来自己和她的朝夕相处,对她暗生情愫。最后,是之前那些日子在一起的时光,。想来,她楚飞歌活了十四年,最幸福的日子,也就是和鸢儿在一起的那短短一个多月吧?

真的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怎么可以?自己死了,父皇,也会失去最疼爱的女儿。那个女人,也会失去她此生的挚爱。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再也不能看到鸢儿温柔的笑容,再也无法抱着她沁香的身体,再也无法日日夜夜与她共赴云雨,相拥而眠。

奈何那飞箭的速度太快,即使楚飞歌竭力闪躲,却还是一箭射穿了她的胸口。眼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楚飞歌露出一个浅笑。还好,这箭上没毒,也许,自己还能够见到鸢儿最后一面。

只是这样想着,楚飞歌眼前一黑,便再没了知觉。只是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她好像...是听到了尚武恒的声音?

站在门口,直到肩膀因为受风而变得酸痛,程暮鸢才缓缓走入房中。自从那日楚飞歌离开后,便再也没来看过自己。自小习武的她一向没什么病痛,然而这一次只是在寒风中冻了那么一会,便会烧了整整一夜。

那一晚到底经历了什么,程暮鸢已经记不得。身体因为高烧不退而变得火热,但心却是凉的骇人。在水深火热中挣扎,一次又一次的梦见楚飞歌离她而去,和尚武恒成亲的场景。梦中的自己,明明是在笑着,但那笑中的悲戚,却是铭心刻骨。

原来,在梦中的自己,竟也是不愿小歌成为别人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