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请你狠一点(107)
楚天墨的眸光深沉似夜,他担心的正是这一点,雪如来身后的离宫势力滔天,而且他本人极擅筹谋,这次若非他对瞳儿动情,他们根本不可能捉住他,这次如果放过他,下次再想捉他势必登天,除非他将离宫拱手相让,否则他怎么会放下皇上身边睡着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可是,杀了他?瞳儿将来若是知道真相,他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样的情景,该怎么办?
冷君邪眼中闪过冷芒:“楚相不必担忧,只要我们四人不说,世上不会有人知道,西域毒王也不能留,瞳儿中的千金醉就是出自西域!”
冷君邪说完,大殿上再次陷入沉寂,良久,水镜缓缓站起身,对于雪如来,他们随便怎么处置都行,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炼制解毒丹刻不容缓,他现在就要启程回观里,趁她没有回来,否则他很有可能将毒蛊的事说出去。
沉吟道:“有了海龙珠,解毒丹终于可以炼制,不过尚需七七四十九天,而且在炼丹过程中不可以离开炼丹炉,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冷君邪道:“本将派一千精兵包围青峰观,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此话听起来显得很荒唐,但是在场的其他三个男人没觉出任何不对,异口同声表示赞同。
永安宫偏殿
宋清瞳站在床前,看一眼床上双目微阖,嘴唇青紫的纪云鹤,心头一阵烦躁,宫宴刚散,太监过来禀告,说纪云鹤生命垂危,她急匆匆赶过来,太医方才看过,说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双腿已经严重冻伤,很有可能再也无法下地行走,虽然是他无理取闹在先,可是现在他名义上还是自己的男人,对于他,她肩上是有责任的。
偏殿的门从外面推开,玉儿端来汤药,宋清瞳接过药碗,命太监将纪云鹤略扶起来,自己坐在床边,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送到纪云鹤嘴边,发现他牙关紧咬,又命太监撬开他的牙关,将药喂进纪云鹤口中。
就这样一碗汤药喂下去,纪云鹤在迷蒙中感觉冰冷的身体里有一股股暖流通过,头脑渐渐清醒,眼皮抖了抖睁开双眼,当迷茫的目光看清床边坐着的是宋清瞳时,心不由一颤,她的手中端着碗,刚才是她亲手喂自己吃药?目光注视着宋清瞳,低微的声音道:“臣愿意侍奉在皇上身边,请皇上同意臣留下。”
宋清瞳闻言怒极反笑,道:“纪云鹤,朕同意你留在后宫。”
纪云鹤眼中闪过一道异彩,她终于被他感动,只要她肯接受他,他吃再多的苦也心甘情愿!
然而,纪云鹤的喜悦没有维持多久,宋清瞳勾起唇角,冷笑道:“纪云鹤,方才太医说,你这双腿怕是要废了,所以,朕只能将你留在后宫,养你一辈子!如今你终于如愿以偿,但是,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朕从心里瞧不起你!”
纪云鹤的嘴唇抖了抖,这才看清她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眼睛里盛满了轻蔑,心顿时沉入谷底,“皇上瞧不起我?呵呵,臣这样做竟然换来皇上的轻蔑,我只想留在你身边,难道我错了……”
宋清瞳眸光闪了闪,她可以同情他,但是脸上一定不能表现出半分,她不能给他留有希望,“纪云鹤,早在当初你在御花园里骂朕是昏君时,你就该想到,朕不可能对一个在背后骂朕的男人动感情!”
纪云鹤眸光一黯缓缓阖上双眼,他早已不记得他曾经说过了什么,但是却记得他是骂过宋清瞳的,纪府是北秦首富,作为纪府嫡子,虽然表面看起来豁达超脱,但是内心深处自恃极高,只要他想得到都能轻而易举得到,所以,很多事在他眼中很简单,譬如感情,他总以为只要他的努力过了,感情的事自然水到渠成,可没想到,这样做却招致她的反感。
宋清瞳见他垂帘不语,道:“你是聪明人,凡事超脱一些,莫要钻牛角尖,你的腿朕会派人医治。”吩咐两名太监好生伺候,有事再来禀告。
一刻没有多留,转身出了偏殿,前往景德宫。宋清瞳迈步走进宫门,太监高唱:“皇上驾到——”话音未落,宋清瞳已经走上寝殿。
寝殿里显得格外冷清,上官潋月坐在茶台前,静静地煮茶泡茶,宋清瞳心底微凉,她已命福全告知楚天墨冷君邪和水镜在景德宫等她,怎么一个人都没在?
抬步走到茶台前,问:“水镜呢?”
上官潋月瞟一眼宋清瞳,道:“道长回青峰观炼制解毒丹,临走时,托臣将这个交给皇上。”说完,从茶台下拿出一只雕有清水芙蓉图案的木盒,递到宋清瞳眼前。
宋清瞳接过盒子,打开盖,里面放着两排还阳丹,还有一排混元丹,心中涌起感动,同时感到酸涩,每次都是来去匆匆,虽然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可是就差这一会儿功夫?
扶着茶台坐下来,问:“相父和阿邪呢?”
上官潋月眸光微闪,回道:“荣贵君亲率一千精兵包围青峰观,保护道长炼丹,楚相——府上临时有事。”
宋清瞳讶然的同时,心中再次涌起感动,冷君邪一定是担心炼制丹药再横生枝节,所以才这般如临大敌。不过,楚天墨府上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潋月看一眼面带迟疑的宋清瞳,道:“皇上,该疗毒了,臣先为你把脉。”
宋清瞳一笑:“有劳皇后。”将手递过去。
上官潋月把脉良久,眉头蹙起来,“请皇上伸出左手。”
宋清瞳将左手递上去,上官潋月将指头搭在上面,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容越来越沉肃,好一会儿收回手,沉思不语。
宋清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问:“朕要毒发了?”
上官潋月眸光一闪,看着宋清瞳说道:“皇上没事,臣为皇上疗毒。”
他已经确定,宋清瞳怀了一个月的身孕,而且腹中胎儿是楚天墨的无疑,因为她的身体状况不能受孕,除非冰雪莲!这本是喜讯,但是,她这样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孕育胎儿,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天来她一直面色不好的原因。这个孩子绝不能留,有心如实相告,忽然想到以她对楚天墨的深情,恐怕难以割舍,若是她执意不肯打掉胎儿,情况就危险了,她恐怕撑不到水镜炼成解药那一天。
所以,这件事他不能告诉她,只有先告知楚天墨,由他定夺!
☆、第九十四章 得知密函
冰冷的夜色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快速行走在小巷的墙影下,行至巷口,停住脚步,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巷子空无一人,这才向南一拐,在他走后没多久,巷子里飞掠出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蒙面男子,目光看向南方地平线处的黑影,飞身形跟上去。
斗篷男子一直行至使馆,绕到后门,足尖点地翻上高高的院墙,院墙下有侍卫接应,将来人引至使馆后院,推开后堂房门,斗篷男子闪身进去,侍卫将门从外面关严。
后堂里光线昏黄,更加衬得房内装饰古朴神秘,临窗的桌子上只燃了一根蜡烛,窗扇开了一道缝,冷风灌进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桌旁立着一名玄衣男子,面窗而立,听见门声响起,没有回头,待脚步声在身后停住,声音沉冷地问:“情况怎么样?”
斗篷男子微微一怔,对面的背影熟悉又陌生,周身散发出的冷厉气场令人心寒,他们曾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想到才一个月时间,他登上皇帝宝座,就换成这种口气同自己讲话!
撂下斗篷帽子,狭长凤目闪过一抹嘲弄的笑,平直无波的声音说:“女皇在朝堂上历数主上十条罪状:派法鸾投下千金醉;扰乱新安祭天大典,火烧救灾物资;隐瞒身份混进后宫包藏祸心;盗取金牌劫持澄观;诬陷纪相如混淆视听;卷走巨额银票意图击垮北秦;联络西域毒王下毒蛊谋害皇帝;利用紫煞勾引林况发动宫变;在祭天台下埋藏**用心险恶;最后一条是意图劫持当今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