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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同人)红(149)

作者:莲妖银夜 阅读记录

宗炼长老闭门思过,青阳长老伤重未至。

昔日熟悉的那些身影……

玄震师兄,夙红师妹,夙玉师妹,天青师弟……一个都不在了。

当她心中闪过‘夙红师妹’几个字时,她死死地掐住扶手,指甲刮出刺耳的声音。

不,那是红红,本门死敌。

大战之后的琼华派,满目萧索,百废待兴。

夙瑶继任掌门后,一条条命令颁下,井然有序,很快将诸事导回正轨。

卷云台上一战,战况惨烈。

牺牲的诸多弟子尸身,都被集体收殓。

其时无数人泣不成声。

夙瑶身着素衣,沉默地站在最前面,看着那一个个立起的石碑,心中已痛到麻木。

掌门太清,长老清辉,掌门首徒玄震……

一个个名字,都曾经是鲜活的生命。

师父慈爱的面容,师兄敦厚的笑容,师弟师妹们活泼的身影,全都成了这里默无声息冷冰冰的尸身。

琼华弟子按照辈分尊卑,一个个上前祭拜。

夙瑶一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就觉得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玄震师兄血染白衫,为了救那个人死去……

红是厉鬼!

师兄竟然舍身救人,而且救的是厉鬼!

夙瑶已分不清楚,到底是痛惜师兄的离去,或者恼恨其他的东西,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玄震师兄已然故去,而那个厉鬼,昔日的‘夙红’,亦被羲和重创,绝难恢复。

卷云台上的落雷,伤了多少同门。

那一身明丽刺眼的红裳,犹如嘲笑般,冷冷地扇了夙瑶一个巴掌。

喜穿红衣,厉鬼的习性,她竟完全忘了。

纵然那次,红满身煞气,她竟没有疑心……

所有的所有,最终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琼华伤亡惨重,幻瞑脱离而去。

失却双剑之一的望舒。

那日,夙瑶看着卷云台上的纪霜剑很久,才拔出了剑,重新握在手中。

太清去世后,她去了地宫,除了那本手札,她还看到了其他的东西。

主殿中的阵法被破坏的彻底,而且从残留的灵气看来,是孤光长老和重光长老所为。

她本欲与此罢免两位长老,奈何孤光早已翩然远去,重光则闭门谢客,表示再不理琼华诸事。

既然他们已放开长老权柄,她便不再继续追究——何况,要如何追究?

在偏殿中,她看到了地上的阵法,看到了满地的银链,还看到插在墙上的素颜剑。

素颜剑微微发光,似乎在呼唤着什么一般。

夙瑶此时才发现,剑上隐隐闪动着什么字符,靠近细看,才发现赫然是控制持剑者行动的咒文,而且,已被破坏了。

素颜剑旁,留有几行字。

字迹飞扬,比起夙瑶熟悉的娟秀,这里的字,显得更加冷硬,转折处缺乏圆润,却透出一种狂傲来。

来者必为琼华现任掌门。

料想已知吾身份,不必多言。

吾在琼华年久,从未与自身辩只言片语。如下之言,不看也罢。

魂未临世罪加身,不恤苍生是鬼神。

举杯邀月对苍茫,借问何人定乾坤?

焰寒香冷胜于水,千金一诺更无悔。

何甘俯首拜天颜,桀骜为骨宁玉碎。

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素颜剑上咒语已除。

此剑为昔日太清之佩剑,非吾所铸。

夙瑶师姐若不再用纪霜,便以此剑为佩,比之琼华其他佩剑,此剑略佳。

烦劳来人带与夙瑶师姐。

此后各自天涯,万事小心。

太清所留手札,为红家昔日封印之邪法,断不可用,否则必遭天谴。

是非功过,他人论定,吾自无愧于心。

保重。

夙红留。

夙瑶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何时,已走到石壁边,抬手轻触刻上的字迹。

抚到‘夙瑶师姐’几个字时,她痴痴地停住了动作。

夙瑶师姐。

夙瑶眼前闪过昔日情形,只觉恍若隔世。

白衣少女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和玄震师兄演示剑法,轮到她的时候,她便扔下剑,眨眨眼睛说,我还是不学了,夙瑶师姐。

白衣少女背负剑匣,招出纪霜剑,笑着对她说,是啊,夙红看了好久的日历,才能挑到阴日开炉,阴日结束。幸好没误了时间。夙瑶师姐,夙红这礼物你满意吗?

红衣女子时而露出忧思神色,问她有什么心事,她总会摇摇头,轻笑着回答,没什么,夙瑶师姐。

红衣女子捧着厚厚的卷宗翻阅,时而落笔在一旁的卷册上写些什么,有时候忙了一天,她会伸伸懒腰,说,夙瑶师姐,琼华的事情还真多啊……这掌门如此累,我才不要干,还是偏劳师兄师姐吧!

最后,画面定格在卷云台上,红扬手指天的那一幕。

九天落雷。

瞬间割裂了所有的画卷。

夙瑶心中一痛,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拔下了素颜剑。

这是……‘夙红’留给‘夙瑶师姐’的最后的礼物。

夙红,红……两个名字,两种印象……

可是……那个人……始终都是同一个人……

夙瑶本欲毁去素颜剑,却怎么也不忍心。

最后,她终是握着素颜剑走出了地宫,路上恰巧看见元熹。

[元熹 更与何人说]

元熹很惊讶会看见掌门,才想行礼,动作太急,手中的东西便散落一地,他赶快蹲下来捡。

夙瑶不以为意,从旁走过。

元熹这才松了口气,视线落在自己拾起的卷轴上。

这是一幅画。

一副人物画,很可能被夙瑶当场毁去的画……

不久之前,元熹作为玄震的关门弟子,也是仅存的弟子,前去收拾玄震生前住所。

当他打开箱柜,不由得愣在那里。

一幅幅的画轴。

打开一幅,是一幅风景画,细看之下,却又不像。

从画中景色看来,是思返谷中景色。

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幅幽静美景。

在一株银杉下,一位白衣少女静静地闭目而坐,倚着树干。乍看之下,似乎在假寐,细看时,却会觉得她微微睁开双眼,看着远处的景色。

少女在画中仅占一个角落,却让人无法忽视。

元熹把画轴捧起细看,虽然看不清长相,但是旁边的题字却让他明白了这是谁。

元熹心中愕然,立刻收起画卷,心念一转,打开了旁边的一个卷轴。

又是一幅画。

这次便好认多了,画中仅有少女负剑而立,目光望着天空。

元熹不敢细看,连忙卷起,打开其他的画轴。

每一幅画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神态气质逐渐发生着变化。

从落款日期看来,越是后来的作品,画中人的神情越丰富。

最后的两幅画日期相隔很远。

一幅绘着醉花荫,凤凰花下,白衣红袖的女子一手按着琴弦,一手轻抬,微微低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这幅画用色罕见的浓烈,那满树的凤凰花被画得栩栩如生。

女子眼角含笑,神情温柔,神韵流转,顾盼生辉。

画旁题着几行字。

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情三月雨。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这之后,隔了两年,才有最后一幅画。

女子一身红裳,左手捏着剑诀,右手挥剑前刺,以画中看来,她腾空而起,剑尖斜挑,指向天空,衣衫后飘,显然攻势凛冽。

而她所起剑招,看来分明便是本门的‘问天何寿’。

画旁亦题了字。

樽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元熹合上画轴,久久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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