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睡眠时带来的安心气息,也已经荡然无存。
只剩下阴冷的过堂风,从前后的窗户之间呼呼吹过,吹得众人透心凉。
一颗头颅先从窗台爬了上来,然后是手臂,脚……那尸体就像是被人敲碎了浑身的骨头一样,柔软得像是章鱼一样,顺着墙壁迅速从外面向房屋里攀爬。
在它后面,还有其他活尸在等着冲进房屋里。
失去了遮挡物之后,所有人都能看到,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有这么多尸体包围住了他们住的房屋。
刚刚那个打碎了后面窗户的尸体,竟然是在声东击西!
宋辞恨得牙缝直痒痒,简直想要把刚才那尸体拽回来再揍一顿。
但是现在也只能握紧了手里的烛台,准备和冲上来的尸体殊死搏斗。
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是它死就是他死。
宋辞强烈的胜负欲和骄傲,不允许他输给一个这么丑陋恶毒的东西!
南天第一个挥舞着铁锹冲了上去。
“啊啊啊啊!!!”
他根本没有系统学过搏斗术,全凭着一股冲劲和蛮力,挥舞着铁锹就是一顿乱拍,拼命的敲打着窗户上想要往里爬的尸体。
南天心里现在就一个想法——绝不能让这些尸体真的冲进来!
就算现在窗户被砸烂,变成了尸体冲进来的突破口。但只要他们守住每一扇窗,就不用担心从后背袭来的攻击,他们就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这就是他们的城池,他们就是守城的将士。
只要城池在就能给他们提供保护,而一旦城破,他们就会陷入尸体包围过来的海洋,腹背受敌难以支撑。
白霜也“啊啊啊!”的尖叫着,甩着手里的大铁锅闭着眼睛就哐哐哐的往窗台上砸去。
她不敢看身前的情况,但只要一闭眼睛,就能想起刚刚看到的被砸得稀巴烂,连脑浆都像椰浆一样冒出来挂了满头的头颅。吓得她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全是凭着一口气在防卫。
但是这一幕,却让旁边拎着铁制烧水壶痛击活尸的综艺咖,也不由得频频侧目,目瞪口呆。
白霜大概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不仅骁勇凶悍,还比活尸看起来恐怖多了……
最起码综艺咖有一瞬间觉得,被大铁锅抡得血肉模糊扁扁一片的活尸,反倒像是被欺负的小可怜。
但他马上就被耳边的尖叫声惊得一哆嗦,继续专注于自己眼前的真尸打地鼠游戏,拼命催眠自己这不是尸体是地鼠这不是尸体是地鼠……
更诡异的,大概要数拿着巨幅遗像揍人的安南原了。
他在把一具活尸揍得挂在窗台上不动了之后,大家才猛地发现,他手里那副遗像,竟然就是眼前的活尸!
“……这人大概自己也没想到,他死了之后还有一劫,是被自己的遗像打死。”
赵真眼神复杂,看向安南原的眼神充满了惊奇。
但他慢了几拍之后,意识到不对劲:“等等。”
“如果是遗像上的人,那说明这人早就死了,根本不是今天晚上死在村子里的那批村民。”
赵真与南天面面相觑,都发现了问题所在。
“所以,这尸体哪里来的?”
宋辞愣了半拍,接话道:“废弃义庄?还是墓地?”
“坏了!”
南天一拍大腿,发现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不仅是村子里今晚被杀死的那些村民起尸了,很有可能附近坟地里的尸体……全都起尸了啊!
那得是多庞大的一个数量?
南天甚至不敢细想,只觉得沉甸甸的压力瞬间压在了他的心脏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都不知道,以往燕时洵在面对类似情况时,究竟是怎么保持平静理智的。现在换成他,他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出线来,只能机械的抡着手里的铁锹,拼了命的守住现在的房屋。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下去根本不是个事。
他们才几个人,面对未知数量的活尸,很快就会体力不支,到那个时候,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南天,你学的符咒或者巫蛊之术里,有没有什么能应对现在局面的?”
赵真一边顶在最前面,撑着不让尸体冲进来,一边咬牙向南天喊道:“不管是什么,不管熟不熟练都无所谓了,赶快用!”
南天却急出了一身冷汗:“学毒先学医,制蛊先解蛊。我这样的初学者,学的大多是治疗和防御啊!”
赵真被逼得就差发疯死马当活马医,说那你把尸体治活,它们就不像现在这样疯狂攻击了,最起码知道疼就知道怕。
但就在这时,赵真忽然觉得,自己眼前,有一道银色闪过。
“唰!”
眼前的尸体,应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