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盛扯住陈贵的胳膊:“也罢,那我们只管吃酒,我请。”
陈贵不好意思立刻就走,毕竟是一个村子的人,哪有谈不成买卖,立马翻脸走人的。“好,吃酒吃酒。”
赵盛不再谈生意,只是闲聊着各种八卦,两人一杯杯的水酒喝着,终于有了些醉意。
“今日酒喝够了,我且先走一步。”陈贵摇摇晃晃的站起。
“好。”赵盛笑着。
然后,陈贵眼前一黑,就倒在了地上。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觉自己被绑在了一个破庙当中。
“你醒了?”赵盛道。
“你想做什么?”陈贵厉声问道,心中惊恐极了。
“我需要银子。”到了这个时候,赵盛不再隐瞒,“你若是乖乖的给了我银子,我何需如此对你。”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你竟然坑我?”陈贵大声的呵斥,眼角却飞快的瞄着四周。
“放心,只要拿到了银子,我发了财一定还你。”赵盛认真的道。
陈贵冷笑着:“现在我还会信你?”
赵盛叹气:“我是真的有了一个发财的消息,只是没有本钱而已。”他见陈贵不在信他,也不多言,拿块破布堵住了陈贵的嘴,转身出了破庙,这一去就是三日。
三日后,陈贵饿得奄奄一息,听得有许多人快步进了破庙。“这里!就是这里!”“快看!在那里!”有人惊喜的叫。
十七八只手将陈贵扶了起来,扯出了堵嘴的破布,又解开了绳子。
“阿贵啊!”陈贵的娘子扑到了他的身上痛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周围的人劝着,田地没了,房子没了,都不打紧,只要人还在就好。
“什么?”陈贵嘶哑着嗓子问道。
“你被贼人绑架了,要一百两银子才能赎人,你家娘子卖了田地和房子,又四处借了钱,终于凑够了一百两,这才救了你出来。”周围的人又是叹息又是庆幸,人没被撕票是好,但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赵盛!是赵盛绑架的我!快抓住他!”陈贵叫着。众人愕然,又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日不见赵盛的踪影!”“没想到赵盛竟然连同村都坑!”
不管陈贵如何的报官,如何疯狂的四处寻找,这赵盛终究是了无音信,消失无踪了。
陈贵家终于是败落了,没了田地,只能打工度日,还背着巨额的债务,这日子真是艰难极了,没几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其中的悲哀也不过是又一幕人间惨剧而已。
“赵盛!”陈贵唯有对着天空怒火,发誓一定要找到赵盛报仇。
……
大殿中,一群官员皱着眉头,互相打着眼色。陈贵的案情真心简单,找到绑匪依法办理就是,但陈贵十年了还在纠结这个案子,甚至要告御状,只能是两个可能。
要么是十年了还找不到人,陈贵想要求皇帝出面捉拿陈贵;要么是早已找到了陈贵,却发觉陈贵竟然改头换面,已经成了朝廷大官。
一群官员互相打量,最后都盯着虞世基,十年前的陈年旧案,这赵盛到了现在起码也是三十了,绝大部分大越的官员全部没了嫌疑,再考虑这案情发生在江南东道,那么投降大随之前是江南陈朝旧臣的虞世基的嫌疑就不是一般般的大了。
好几个人看虞世基的眼神赤(裸)裸的,不是你就是你家的人。
虞世基怒视一群官员,虞某十年前已经是朝廷官员了!
“可有那赵盛的下落?”张夫人问道。
“有。”陈贵泪水长流。
一群官员互相打量的眼神更炙热了,这回定然是他们当中有人要倒大霉了。虞世基极力的表现淡定从容,真的不关他的事情,潇洒的捋胡子,只管说出来是谁,绝对跟他无关。
“小人前几日在余杭城中看见了他。”陈贵闭上眼睛,泪水打湿了衣襟。一群官员更惊疑不定了,瞧虞世基这么淡定,那到底是谁呢?
胡雪亭微微倾身,大越朝第一件告御状的大案件,必须雷厉风行,查到谁都要立马抓出来以正国法。“你尽管说,有朕为你做主!”
小雪岚用力的点头:“不要怕,有本公主为你做主。”转头看胡雪亭,是这么说吧。胡雪亭用力点头:“聪明!”小雪岚嘻嘻的笑,挺直了腰板,只觉已经是大人了。
“赵盛现在是余杭城中的一个富商。”陈贵颤抖着道,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富商?
胡雪亭倒抽一口凉气,不会这么倒霉吧?
一群官员同震惊,淡定从容的捋须的虞世基差点拔掉了自己的胡须。
“你可曾去府衙告状?”虞世基抢着问道,语气中杀气腾腾。一群官员死死的盯着陈贵,眼神中充满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