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冠星冷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
就餐的位置就是酒店的顶楼,是N市有名的楼顶花园,环境静雅,空间大,多场景设计,不论是洽谈商务还是约会、庆祝,都是上乘之选。
平时这间楼顶花园虽然人也不多,但至少能在设计精美漂亮的景观之间,隐约看到低声细谈的人三三两两,但今日,却是空旷冷清。
确实如刚才那个大堂经理说的,应冠星将整个楼顶花园都清空了,就为了中午的这次会面。
靠近东南面的弧形落地窗旁,是整个楼顶花园景观最好的地方之一,也是他们之前来这里就餐,常坐的位置。
大家都很有默契,径直就朝着东南面而去。
顶楼还剩的唯一女服务员走过来,大概感觉到这些贵客之间凝重的表情和凝滞的氛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小心翼翼地询问点餐情况。
应冠星并没有心思吃什么菜,他对最近三餐的记忆只剩下烟、咖啡以及一些不知为何物的油腻快餐食品:“按老规矩来。”
“好。”女服务员刚递出去的平板又收了回来,正打算离开。
“等一下。”应训庭叫住服务员:“换几个菜。”
他拿过平板,在上面随意勾画了下。
服务员离开后,现场的气氛又再一次冷漠下去,没人谁再说话。
每个人都沉默的以对,但目光交错中,气氛就像火山下涌动的岩浆,随时都可能爆发,就等着某个引信将一切点燃。
直到服务员上餐,这种凝滞的状态才被打破。
好几样菜是应冠星以前在这里从没吃过的,更确切的说这几样菜是他都是他不怎么喜欢的。
应训庭很清楚每个人的喜好,他们叔侄之间的关系虽说出了问题,但还不至于在吃饭这种小事上给人找不愉快。
面对应冠星皱起的眉头,应训庭缓缓说道:“这几样都是付溪爱吃的。”
“以前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吃饭,他都在努力习惯你的饮食喜好,现在,你和他只能算作主人和宾客的关系,我不希望再委屈了他。”
“主人和宾客的关系?”应冠星喉管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堵得他喘不过气,确实,不管是在以前还是和付溪确立订婚关系后,他都没认真了解过付溪的喜好,付溪喜欢吃什么,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
而应训庭的话既是讽刺,又是一种宣示,论起对付溪的了解,恐怕没有谁能比得上应训庭。今天中午的邀约,明明是他要讨伐应训庭和付溪的背叛,却反而变得像对自己的羞辱。
“既然我和付溪是主人和客人的关系,那么你们呢?”应冠星最终还是将这句话问出了口,他目光灼灼看着对面两人,明知道答案,心底却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如以往那般亲密造成的错觉。
“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应冠星的理智却在提醒他,不要逃避现实,背叛的人是他们,自己为什么要退缩。他感觉到眼部神经的疼痛,身体肌肉的紧绷,连呼吸也不受控制的缓到消失又忽而急促,一时间脑子里嗡嗡的响,一种类似仇恨的孤独感像石头丢进了湖里,一圈圈涟漪无限扩大,快把他给吞噬了。
应训庭回答得很平淡:“想互相扶持,共度一生的关系。”
“你们!”答案来得如此之快,应冠星甚至连责问的话都没想好,或者,他现在又能说什么?来之前蓄积的怒气,这一刻心口像压了块上千斤的石板,怒气不但没释放出来,反倒如一道闷拳回击到自己,痛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他缓慢的将手中的筷子放回原处,筷子与桌面的碰撞声并不清脆,叮当当叮,透露出握着它们的双手并不平稳,也并未将它们放置到托架合适的位置。
“冠星,你或许还没有察觉,我退出董事会,主动离开应家,没有别的目的,不过想和你进行一场交换,我们都得到了最想要的。你得到了应氏,我想要的只有付溪。”
“你总不能把我赶走,还想让我一无所有,人不能至少不该这么自私。”
“我自私?!之前逼迫我订婚的人是谁,之前硬要我当董事长的是谁?你好意思说是等价交换吗?这是你一开始就设计好的陷阱是不是?是你逼着我跳进去,又反过来说我占了多大便宜。”
“嗯?那你可以退掉订婚,也不要董事长的位置,全都让出来就好了。”俞仕珣不嫌事大的拱火。
“俞仕珣,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如果你不想吃饭就给我滚出去!”
Diana此时起身对俞仕珣说:“俞先生,关于今天上午会议中的一些提议,很多地方我还有疑惑,希望俞先生能帮我指点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