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欢心里高兴,浅笑着说:“多谢大人夸赞。”
景恒之看着钱程冲着韩欢笑意盈盈的模样,轻哼了一声说:“韩欢,钱大人乃朝中大臣,你这般留在他的府里,到底有失他的清誉,不如我脱了你的贱籍,赏你些银两,送你回乡如何?”
此语一出,韩欢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变,迅速地瞥了钱程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
钱程也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对韩欢倒也是件好事,便询问说:“我看这主意不错,你意下如何?若是族里人不容你,你就自寻个僻静的所在逍遥快活。”
韩欢的眼圈顿时红了,却依然倔犟地仰着脖子,哽声说:“大人,韩欢是大人的人,只要大人还留我一天,我便一日不离大人而去;大人若是厌弃我,我自会寻个清静的所在了此残生,不必如此费心替我打算。”
钱程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厌弃你,你就是我钱府的人,你喜欢呆多久就多久!快起来,别冲撞了陛下。”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两人,景恒之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块石头一般,一口浊气憋在胸口出不来,不由得皱着眉头摆了摆手:“你且退下,朕和钱爱卿还有话说。”
韩欢咬紧了嘴唇,慢慢地站了起来,神色哀戚地看着钱程,却不得不慢慢后退。钱程心中不忍,跟着走了几步,在他耳边宽慰道:“放心,陛下是明君,不会强人所难。”
眼看着韩欢走出了内院,钱程回头喜滋滋地坐回了景恒之的身旁,说:“陛下,臣的魅力无边,只怕韩欢离了臣就活不了了,还是让他在府里呆着吧,臣看着也赏心悦目。”
景恒之冷冷地看着他,忽然点了点头说:“爱卿,朕终于明白,那日你在校场看台上的话是真心话。”
“什么话?”钱程傻呵呵地弄不清楚状况。
“我可以爱很多很多人……”景恒之学着她的话,语气阴阳怪气,“的确,看起来钱爱卿爱的人实在太多了,朕琢磨着该怎么帮爱卿改改这多情的毛病。”
说着,他凑到了钱程的耳后,吐着气低声缓缓地道,“还有,爱卿喜欢在人耳后说话的这个毛病,朕觉得你也该改改了。”
说着,他倏地站了起来,沉着脸大步往外走去,李逸和小安子颇为同情地看了钱程一眼,忙不迭地跟了出去。
钱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了好一会儿,这才疾走几步赶到门口,喊道:“陛下一路小心,外头凉,多披件斗篷,千万保重龙体!得空了多来臣这里坐坐!”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象酒楼拉客的小二、含香阁留客的老鸨,景恒之在前面听了,板着的脸终于有些崩裂,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恨声骂道:“这个惫懒小人!”
总算送走了景恒之,钱程只觉得好像被人来来回回碾压了几次,身累,心更累。她仰天躺在软榻上,透过桂树树枝,隐约看着天边的浮云,心里仔细盘算着怎样在景恒之面前给福王多泼点脏水……
“大人!”钱平边喊边匆匆走了过来。
钱程一下子捂住了耳朵,恼恨地说:“谁又来了?这都是凑什么热闹全赶到一块儿了,这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见了,我要睡一会儿。”
“大人,没人拜访,”钱平赔笑着说,“岭南王世子送来了一些药材,说是让大人补脑强身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程子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自觉啊!收敛点你那招蜂引蝶的潜质好不好!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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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写到这里,已经到了全文的三分之一了,按照jj的惯例从29章周一开始入v了,谢谢亲们的一路陪伴,很希望能一如既往地得到亲们的支持,看着惫懒的小程子如何一步步被扑倒,获得最终的幸福!全文约27w字,读完约5元,留评25字以上送分,本文晋江独发,谢绝转载,请支持正版,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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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章
钱程一听有些惊讶,她和那世子从来没有什么交情,就在寿宴上见过一面,怎么还会送药材给她?“什么药材?珍贵的话就留下煮汤喝,普通的就找人送回去,省得欠着人情。”
钱平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这是世子的一片心意,大人你还是去看看吧。”
钱程颇有些不耐烦,跟着钱平来到了议事厅,只见地上放着几袋芝麻、黄豆,还有一篮玉米须和几根草,她的脸顿时绿了,摆手说:“去去去,什么世子啊,分明就是一个小气鬼,赶紧拿到厨房去,看着就心烦。”
钱平赶紧上前一步:“大人,还有两株百年老参,他们另外放在了桌上。”
钱程一看,果然桌上还放了两个红盒子,她拿起来看了看,兴致勃勃地说:“冬令正好进补,拿这个给韩公子补补身子。”
钱平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大人,世子府的人说,让大人多看看、用用世子给的药方,必能想起什么。”
素来端正认真的钱平的表情有些诡异,看得钱程心里突地一怵,眨了眨眼睛,狐疑地道:“药方?什么药方?”
钱平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快得让钱程忍不住怀疑自己眼花了。“大人,这个我也不知道,世子府的人说大人自会知道。”
说着,钱平喊来了几个下人,把那些药材搬走了。
终于没人来打扰了,钱程在府里过了一个悠闲的下午,东转西转,把那株秋海棠种在了自己卧房的窗口下,秋海棠已经有些蔫了,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钱程又是挖坑又是松土又是浇水,一直也不见它精神起来。
晚膳的时候,钱程兴致勃勃地把一大家子人都凑在了一起,韩欢、四个女人、钱多、钱平、还有两位先生,屋子里顿时熙熙攘攘的,一开始大家还有些拘谨,钱程那是什么人啊,插科打诨,鬼话连篇,不一会儿,屋子里就热闹了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韩欢和那四个女子都磨磨蹭蹭地不肯走,看向钱程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渴望,看的钱程心里直发虚,借口尿遁逃回自己的卧房去了。
回到了屋子里,钱程左思右想,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遗漏了,琢磨了半天,终于一拍脑袋想了起来:药方!那个药方不就是在世子府寿宴的时候给的吗?
她翻找了半天,终于在地上的角落里找到了被揉成一团的药方,找到了这张药方,想必是那天换衣服的时候,随手丢在了地上。她摊开来左看右看,对着烛火照了照,没发现有什么秘密,又拿起来反复读了几遍。
“勿生吃需煮沸后进食:忘忧草干三钱,玉米须三钱,黑芝麻……”她读着读着,忽然怔了一下,勿忘玉黑黄——这难道是一个藏头的药方?如果是藏头的,那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世子和钱程又是什么关系?
钱程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一会儿景恒之变成了一个黑包公的模样,冷冷地看着她被人按在刑凳上打板子,任由她哭喊求饶也置之不理;一会儿冒出来一个世子模样的人,把满袋的芝麻和黄豆往她身上倒,不一会儿就把她埋在了里面透不过气来。
那种窒息的感觉那么强烈,让她一下子从梦中醒来,天边已经曙光初现。
上朝的时候,钱程的上下眼皮一直打架,不时地用手掩着嘴打哈欠,心不在焉地听着诸位大臣关切景恒之的龙体,关切着昨日的刺客来历。景恒之坐在龙椅上,一脸的莫测高深:“此时朕已经着成李逸彻查,李逸必会给朕一个交待。”
此话一出,钱程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等会儿散朝的时候,去探探李逸的口风,帮福王加油添醋一番,让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钱爱卿昨日莫不是劳思过度?怎么今日看起来神情憔悴?”景恒之扫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