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城多风雨, 务必保重。
李令俞看着他寥寥几句话, 觉得十分贴心。虽然他说是听说的,李令俞猜估计是他自己说的。
箱子里有一副铠甲,像是鎏银的甲胄, 十分亮眼, 还有一柄刀, 有点像雁翎刀,但是比雁翎刀要长一些,大概是知道她不会武,才会在器上想办法。
另外都是关外的人参之类的奇珍之品。
这一箱礼物,十分贵重。
她细细的翻看,根本舍不得拿出来用。
正翻着,听见阿符进来寻她说潼关的李尚一切都好。
李令俞问了声:“有问到那些和他一起的人吗?”
阿符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要去打听和李尚一起发配到潼关的人,据实说:“好像陆续被提走了,潼关目前只有他一个人。”
而且李令俞随后就给他花钱了,所以他现在是个队长,并不用做苦力,手底下还有一队人马。
李令俞心里默念,看来不是她的钱起作用了,是有人暗中照拂他。
三年并不长,他也不算很苦,让他就呆在潼关吧。
严柏年给她这些礼,她也要回他一些,回礼她要好好想。
她还在想,回什么礼比较合适,然后见阿符还没走,她问了声:“怎么了?”
阿符也学会犹豫了,应该是她给打发的年礼不妥当,就说:“郎君在潼关,置办了一房妾室。”
李令俞正握着精美的匕首,听得有种神经错乱的感觉,赶紧问:“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
“你怎么没和我说。”
阿符:“你没问。”,言下之意,也不是大事。
她看了眼窗外,听见院子里小柳氏吩咐说话的声音,说:“知道了,在家里,这事就当做咱们不知道。”
这种问题太复杂了,李尚和大柳氏,算是正牌夫妇,正妻是受律法保护,轻易不能分开。李尚不可能修离大柳氏。剩下的人就都是可以买卖的人,这消息对她来说十分不适。
但她对这种天杀的制度毫无办法。
阿符出去后,李令俞还想着明日去趟宫里,马上就是除夕了,宫中还会有宴。
太极殿中,萧诵靠在靠枕上,问曹印、薛洋等一众大臣:“众卿以为如何?”
他最后还是松口,谢鹏程革职,暂且不用出发去交州。
说是暂且,但在场的都知道,那就是不用去了。
曹印并不言语,他向来不替曹家人说话,这种时候更不能多言。
薛洋却说:“臣以为不妥。”
其他几位大臣明知不妥,但说不出什么来。
此事只有内宫的人知道内情,而今朝野中的人知道的都是,陈留王在荥阳出事,陛下处置了一群办事不力的人,又因谢鹏程疏忽,撞上了枪口,陛下这才发落了他。
可在场的都心知肚明,到底为什么处置谢鹏程。
薛洋反对的并不激烈,也只敢建议:“若是暂缓,那怕是不能服众。”
萧诵并不反驳,只避而不言:“明日就是除夕,缓一缓,也是可以的。”
曹印吹头只字未言。
等从太极殿出来后,薛洋和曹印并肩而行,薛洋问:“曹大人以为如何?”
曹印直说:“此事我不能言。一切都看陛下的意思。”
薛洋有些无奈,压低声音和他强调:“这是意图谋害宗室的大罪。怎可因皇嗣就混淆视听。”
曹印叹了声气,回答了他。
薛洋也懂他的意思,可是就是在心里觉得憋屈,他想明谏,可陛下身体至今都不能起身,大多时候都在卧床。
而谢家也是占个死无对证。这次谢家若是轻轻放过去,那让被就地革职的吏部侍郎,发配的羽林卫,格杀勿论的涉案人,如何信服……
这些人就真罪该万死吗?
他不敢背逼迫君王的罪责,只能和曹印商议接下来的事。
这个年,过的都十分憋屈。
李令俞倒是清静了,大清早她进宫后,苏绎给了她一个大红封,笑说:“身边就你一个小辈。”
李令俞见紫宸殿像是有人在,问:“圣人今日在?”
“陈侯在和圣人商议,庐阳王回京后的仪驾,和安顿的府邸。”
“当真回来了?”
“这还能有假?”
李令俞惊愕:“陛下,怕不是病了,这是要大展宏图啊。”
苏绎摇摇头,被她调侃的话逗笑了,但也教训:“莫要乱说。”
李令俞听过那位庐阳王,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结果蔡荃大概看到她进宫了,随后萧雍召她进紫宸殿。
李令俞和苏绎进紫宸殿时,萧雍正在给陈侯看她送的那幅画,见李令俞进来,陈侯看她一眼,大概也是没想到,短短数月,她已经领了北宫将近一半的神策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