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这个?
“在朱雀殿。”
庐阳王自昨日进了太极殿,至今未出来。
可见和萧诵相谈甚欢,萧诵更是以最高礼仪待这位叔父。
这大概是让萧雍心里极不痛快,所以才大清早发疯折磨人。
李令俞改口:“那臣就,在此处继续抄写?”
所以她从城外被找回来,就是坐在这里给萧雍抄写青词?
苏绎进来时,李令俞就坐在角落里低头心无旁骛的写青词。
直到听见苏绎说:“圣人,庐阳王携养子萧诚,来看您了。”
李令俞的手一抖,笔在纸上拖出一条尾巴。
她放下笔,将纸揉起来,放在一边,换成熟宣纸,开始继续写。
听见萧雍暗哑道:“让人进来吧。”
不多时,听见蔡荃的声音,萧雍说:“进来。”
李令俞坐在西窗下,并不能直视门口,要回头才能看到进殿的人。她始终不敢回头,听见有人进来。
“臣,参见圣人。”
庐阳王声音带了江南之地的口音,那小孩子说话也糯糯的。
良久都没有声音。
久到李令俞都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萧雍站在台阶之上看着底下的弟弟。
阳光照进殿来,照在庐阳王父子身上,而萧雍站在离庐阳王父子几步之外的台阶上,一手扶着桌案,就那么看着庐阳王,始终不肯说话。
庐阳王跪在那里,垂头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才听见萧雍说:“起来吧。”
那小孩跟在庐阳王身后,抬头看见她,十分好奇她赶紧回头,低头继续抄自己的青词。
萧雍见那小孩,问:“你多大了?”
“十六岁。”
萧雍扭头看了眼李令俞。
见萧诚也在看李令俞,就说:“她与你一般年纪,你同她去玩吧,我与你父王有话说。”
小孩也听话,蔡荃搬了椅子,将萧诚领过来,坐在李令俞旁边。
萧雍转身进后殿,说:“慵之今日不在,只有我们两个。”
庐阳王看了眼李令俞背影,跟着萧雍去了后殿。
蔡荃见苏绎进去了,也匆匆赶过去了,
那小孩好奇,但十分规矩,悄悄坐在李令俞身边并不说话。
李令俞不乱看,只管低头写自己的,从楷书写着写着就开始飙成了行书。
萧诚好奇,看了眼她的侧脸,又盯着她的字,好久都没反应。
李令俞转头看了眼,江南水土当真养人,白白净净的小孩,十分可爱。
萧诚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令俞不答,反问:“我该给你行礼吗?”
萧诚笑起来,摇头:“我只是父亲养子,不必和我行礼。”
李令俞一霎间觉得这个小孩真可亲。
然后说:“我叫萧诚。你是?”
李令俞心说,社会上的事,你还是少打听。
但嘴上答“李令俞,右散骑常侍,兼职为圣人写青词。”
萧诚想说,你为何会和父亲生的这样像?而且你的字非常漂亮,也和父亲的字很像。
但见李令俞埋头,就没说。
李令俞怕惹上麻烦,并不和萧诚说话,只管写自己的,等她一会儿楷书,一会儿夹杂着草书,将一沓青藤纸写完,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
她立刻规矩起身和萧诚行礼:“殿下且安坐,臣想起还有公务,这就先走了。”
萧诚听得一愣,哎了声,没等说话,就见她溜出殿不见人了。
萧诚的后半句话,圣人让你陪我……
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李令俞不想做那神仙打架,遭殃的小鬼。
等她溜出来,又不敢轻易出宫,就在朱雀殿后面的司书殿里躲着。
蔡真见她来了,问:“你怎么又来这里了?”
她问:“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蔡真以为圣人这么着急召她,定然是重要的事,再加上刚才庐阳王进宫,肯定是要她作陪。
而李令俞躲在藏书殿里,一中午都没出来。
直到快傍晚的时候,蔡真慌里慌张进来就喊:“大人!你闯祸了知不知道!”
李令俞狡辩说:“我可是在这里门没都出去,我闯什么祸了?”
“干爹说,圣人见你不在紫宸殿,竟然是偷偷溜走了,简直大发雷霆!”
蔡真确实吓到了,一脸惊恐。
李令俞被他的样子也吓着了,试探问:“那,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吧?”
蔡真:“您别说话了。”
李令俞跟着他又回紫宸殿,庐阳王和萧诚还在,苏绎和蔡荃也在。
她进门,萧雍就开骂:“你人呢!”
“在这儿呢。”她弱弱答。
一副怂了吧唧的样子。
萧雍看见她这样更来气。
偏偏她一副‘你要是实在生气,打死我吧’的样子。